真是令人防不勝防,最開始他要防的是李衾,後來又多了一個鎮遠侯,現在看來隊伍還在壯大,名單變化莫測。
蕭憲思來想去,加上年底將至,便讓東淑搬進了蕭府里住,帶了明值一塊兒。
反正現在蕭家跟李家已經在議親的階段了,說來也是名正言順的。
在蕭府這深宅大院中,外人若要進來胡鬧,一則地方大要摸進來也是難的,二來,若想鬧事也要掂量掂量,就算是燕語公主只怕也不敢造次。
東淑搬回來,最高興的自然是周老夫人,兩人相處,真真的如同親祖孫般毫無隔閡,就連先前看不慣東淑的蕭卓,因見了幾次老夫人跟東淑的日常相處情形,又想到這個人很快要嫁去李家,瞬間竟像是回到了當初東淑還待字閨中的時候,心中滋味莫名。
因此,竟破天荒的叮囑張夫人,讓她好生留意東淑的飲食起居等等,莫要怠慢,張夫人又是惶恐,又且喜歡,卻盡情照做,料理的無微不至。
半月不到,東淑已經略略比先前豐潤了些。
這天,蕭憲從外頭回來,打聽東淑在老太太房中,便一徑走了來。
進內拜見,周老夫人看他滿面生輝,笑道:「你從哪裡來,怎麼滿臉喜色?」
蕭憲笑道:「是有一件喜事,只是不知值不值得當件大事似的說出來。」
周老夫人攬著東淑笑道:「有喜事自然要說給大家知道,都沾沾喜氣兒才好。」
蕭憲才道:「老太太跟太太們有所不知,之前妹妹……」他看了東淑一眼,繼續說道:「她給了我三件瓷器,我看著像是西晉的青釉褐斑瓷,那種東西卻並不怎麼值錢。」
東淑聽他說起這個,心中一動有些走神,給蕭憲這幾樣瓷器的時候是因為李持酒進了內侍司,她走投無路才來求他的,現在回想,真如離奇一夢。
張夫人忙問:「既然不值錢又怎麼說是喜事呢?」
蕭憲笑道:「今日我跟翰林院的穆先生說起這幾樣瓷器,他因知道我收集甚廣,有意觀賞,我便拿了出來給他瞧,誰知他看了半晌,卻說著並不是真正的青釉褐斑瓷。」
「難道是假的?」周老夫人疑惑。
連東淑也有些懸心,可想到蕭憲說「喜事」,又不知他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蕭憲道:「這的確是後人仿造西晉越窯偽造的,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三樣器皿都是暗藏乾坤的,正是極為罕見的藏玉瓷。」
周老夫人畢竟見多識廣,便道:「你說的藏玉瓷,就是把最寶貝的東西藏在不起眼的瓷品裡頭的那種?我之前隱約聽人說過,卻不曾見過,還以為是傳說呢。」
蕭憲道:「正是這種,穆先生雖看出來,卻不敢輕易動手,後來跟我商議,先把其中一個碗的地步打了一個小孔,對著光便看到裡頭金燦燦的,可見就是了,如今他也慌了,怕一時出錯反毀了寶物,於是緊急叫了工部跟禮部的一些人商議該如何開啟、恢復這藏玉瓷的原樣,我就先回來了。」
周老夫人笑對東淑道:「怎麼這麼能幹?先給你哥哥找了那四獸獻瑞的銅鏡湊成了一對兒,現在又弄了這古今難得的藏玉之瓷,倒像是個尋寶的小福星。」
東淑也覺著是意外之喜,不由笑了,道:「這可真真的是無心之舉。想必是哥哥洪福齊天,所以尋常的東西到了他手裡,自然就點石成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