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酒笑道:「若我不想呢?」
東淑道:「你說什麼?」
李持酒道:「這件衣服我就很喜歡,全天底下最喜歡的就是這件,也只想穿這件。」
東淑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可聽他這麼說,忍不住道:「是嗎,若是這件兒衣裳不屬於侯爺了,難道侯爺就什麼衣裳也不穿了,得去裸奔嗎?」
她內心雖有些潑辣,可畢竟是個有教養的閨秀出身,驀地說出「裸奔」二字,臉上有些微熱。
李持酒卻笑吟吟地,望著她說道:「那又有何不可?」
東淑目瞪口呆,旋即不耐煩道:「我不想跟侯爺玩弄字眼,你要換多少衣服或者不換,橫豎都跟我沒關係。你可聽清楚了嗎?」
李持酒連連點頭道:「聽清楚了。」
東淑心中的詫異無以復加,怎麼這個人竟「言聽計從」起來。
可轉念一想,李持酒向來如此,性子很有些反覆無常,這會兒答應著,回頭要怎麼做依舊是他獨斷專行不容分說,何必理他。
於是她邁步往外走去,眼角餘光稍見李持酒竟跟著,便立刻喝止道:「侯爺請自重些,別亦步亦趨的,成何體統。」
李持酒躊躇了會兒,說道:「我也沒做別的,跟著你一起走走,有什麼體統不體統的?」
東淑索性不跟他講理了,便豎起眼睛道:「總之不行!」
李持酒看著她發狠的樣子,笑道:「那好吧……只是你要去哪兒?」
見東淑仍瞪著自己,便不再問,只叮囑道:「可別走遠了。就在這附近就好。」
東淑不等他說完,轉身就走。
幾個小宮女太監陪著她出了偏殿,沿著西暖閣往旁邊走開。
風有些大了,東淑裹了裹身上的披風,因擔心李持酒跟來,走幾步便回頭看看,幸喜不曾見人。
東淑鬆了口氣,且走且打量這宮內景致。之前她是常來的,所以對這些樓閣殿宇並不陌生。
皇帝的西暖閣就在坤寧宮的旁側,跟麗妃所住的宮殿只隔著一條宮道,往右手邊一拐就是月華門,從那進去不多久就到了。
當初東淑進宮,多往麗妃那邊走動,路徑是最熟的。
不知不覺將到了月華門,東淑莫名想起李持酒的叮囑,便站住了,只往那邊打量,正瞅著,耳畔忽然響起一連串的笑聲。
東淑驚愕回頭,卻並不見人,幾個宮女太監都扔規矩的垂手而立,鴉默雀靜。
但那笑聲卻仿佛還在耳畔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