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這麼說?」皇帝揚眉。
李持酒笑道:「不然的話怎麼打發了那些了不得的大人們,只留我一個?總不會是因為我比他們都討喜吧。」
文帝忍著笑,眼神閃爍道:「那要是朕沒有秘密跟你說,你會不會覺著很失望?」
李持酒搖搖頭笑說:「我不過是開玩笑的,再說就算真的有也輪不到我啊,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文帝也不由笑了,當瞥見李持酒裹著紗布的左手,皇帝似乎想握一握,卻並沒有,只問道:「傷的嚴重嗎?」
「只是一點兒皮肉傷,沒什麼。」李持酒嘆氣,低頭嘀咕道:「要是早到一步就好了。」
文帝打量著她的,微微一笑道:「這都是命中注定的,由不得人,從看到那個安定公的陪葬器皿,朕就知道……果然是預感如真。」
李持酒皺眉,撇嘴道:「皇上怎麼又說那個碗?叫我看來,既然是碗缽,能盛飯喝水的才是真,至於別的都是虛的。」
「你……」文帝復又笑起來,卻牽動了胸口的傷處。
李持酒忙掀開他的衣裳打量,見傷口好似沒有流血,便道:「皇上,今日行刺的不知是什麼人,假以時日必然會查出來的。」
文帝斂了笑,淡淡道:「嗯。」
李持酒瞥了他一眼,討好地說道:「皇上,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文帝看他小心翼翼的,突然想起之前曾答應過他要成全他跟東淑的,只是現在……
心中一嘆,卻仍問:「何事?」
李持酒道:「皇上能不能、別遷怒宮中的內衛們?或者只處罰我一個就行了!畢竟我該在皇上身邊護著,至少別砍他們的腦袋,當然,最好也不要砍我的……除了這個,別的怎麼罰都行。」
文帝非常的意外:「你求的是這件?」
「啊,不然呢?」李持酒也有些懵懂。
他從調進宮內後,跟宮中內衛很快打成一片,同樣的志氣相投,手足情深般,如今出了這種捅破天的大事,不少人會因而掉腦袋,之前在外頭的時候也有不少郎官將軍等過來,惶惶不可終日,所以才想著替眾人在皇帝面前求情。
文帝嘴角微動,原本肅穆冷硬的眼神不知不覺變得柔和下來。
他看著李持酒,像是第一次見他,第一次認得他。
「你啊,朕從沒想過要你的腦袋,至於他們的……」文帝深深呼吸,道:「朕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應朕一件事。」
「皇上真的肯應?」李持酒一喜,忙道:「若皇上肯赦免這些人的死罪,我什麼都答應,別說一件,一萬件也不在話下。」
皇帝定睛看著他:「以後你行事、務必要更謹慎自省,別再莽撞冒失,不管不顧的往前沖了。」
李持酒呆呆道:「只是這件?」
皇帝停了停,又道:「還有一件更重要的。」
皇宮西暖閣走水,文帝遇刺重傷,下口諭傳位於景王楊瑞後,當天晚上便龍馭歸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