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憲道:「父親勿慮,此事景王殿下自也知道,先帝是因為遇刺的時候我曾挺身救駕才這樣相待的。」
蕭卓點點頭,嘆道:「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景王殿下雖向來賢名在外,可不知以後如何……你記得行事務必要格外小心,千萬別出任何紕漏。」
蕭憲遵命。
蕭老爺又道:「不過,景王跟李子寧的關係倒一向的很好,子寧又不是個忘本的人,且很念舊,應該不至於過分擔心。」
「是。」蕭憲皺皺眉,嘴上依舊應著罷了。
蕭卓最後那句話,自然指的是跟李家的兒女婚姻關係,從前是東淑,現在是江雪,她們竟都成了維繫蕭家跟李家淵源的人。
可是在不久之前,蕭卓還很不待見「江雪」。
蕭憲從府門口走出來,竟沒留意雪愈發大了,留春在身邊高高地擎著傘替他擋著雪,卻因為風一吹傘又重,幾乎握不住。
正在飄搖不定的時候,一隻手不知從哪裡探出來,替他把傘接了過去。
留春扭頭,驚喜交加:「咦,鎮遠侯,您怎麼在這兒?」
蕭憲正自顧自想事兒,猛地聽見一句「鎮遠侯」,臉色不由變了,轉頭看時,果然見李持酒近在咫尺,手中握著那把油紙大傘,很是殷勤地替他遮著風雪。
蕭憲瞪了李持酒半晌,終於道:「鎮遠侯,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迎著他三分警覺的目光,李持酒笑藹藹的說道:「我、我是路過,恰好看見了蕭大人出門,便過來請個安。」
蕭憲的目光上移,發現他的發端的雪早就融化成了水,臉頰邊上都有些濕淋淋的,顯然在外頭呆了不短的時間。
「你……」蕭憲欲言又止,扭頭看了一眼府門口,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便重又換了一副嚴厲些的神情,略略故意的提高了些聲音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很快就要領旨出京了,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李持酒忙道:「我沒幹什麼呀,蕭大人誤會我了。」
蕭憲道:「這裡不是別院,所以你不像是在別院一樣可以隨意亂闖是不是?」
「這倒不是,對我來說要進去也是容易的……」李持酒道。
蕭憲的眼睛略睜大幾分,繼而喝道:「你還敢說?難道你真的還想再私闖一次?你若真敢,這次進大理寺就沒那麼容易出來了!」
「上次也不算很容易,」李持酒說了這句,迎著蕭憲的目光,忙又陪笑:「是是是,蕭大人說的對,我是萬萬不敢的。」
門口的風畢竟大,蕭憲且又不適應之中風寒雪冷的天氣,若不是吏部事情緊急,哪裡肯露面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