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憲的心一跳:「嗯?」
李持酒像是要掩飾自己過分的期盼般,假裝調笑一樣問:「是不是有人擔心我,才托您說這話的?」
原來,鎮遠侯聽蕭憲說了那句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東淑,畢竟蕭憲這句的關切意味太濃了,不像是蕭憲的做派,而李持酒滿心裡又都是東淑,所以才這樣問。
但是在蕭憲聽來卻完全不是那回事,他本能地以為李持酒問的是另一個人。
——那個曾經在武德殿內,握緊自己手的人。
「你、你怎麼知道?」蕭憲即刻色變。
李持酒的眼睛發亮:「真的是她?是她叫大人來的?她擔心我有事嗎?她還說什麼了?」
這連珠炮似的問話把蕭憲噴暈了。
幸而蕭大人也不是個蠢人,只是因為太過心虛,且「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而已,此刻聽李持酒這幾句問話才回味過來。
「你、你以為是東寶兒……」他幾乎衝口而出,那最後的名字卻總算及時掩在喉嚨里。
李持酒臉上的歡悅淡去了一些,他又是失望又是訕訕的:「啊?難道不是?」
心裡有點涼,可又不想表現出來,便抬手撓了撓眼角,假意嬉笑:「難道還有別的人擔心我嗎?」
蕭憲生生咽了口唾沫,定神道:「行了,你別瞎猜。只要你能好端端地回來,還怕沒有相見之時?」
這話他本是有些安撫之意的,李持酒卻又因這話而莫名的高興起來:「是是是,蕭大人說的是。」
此刻隨行官怕耽誤了時辰,已經過來催了,蕭憲只好收住話頭,讓李持酒自去。
李持酒才要走,又回頭對蕭憲道:「蕭大哥,您也替我帶句話給、給她……我會好好的回來的,叫她別擔心。」
他本是個輕浮狂妄的人,突然一本正經起來,很不習慣,這簡單的一句話又說的略帶幾分忸怩,看的蕭憲目瞪口呆。
若是在以前,只怕要呵斥他幾句,比如不要痴心妄想之類,但是此情此境,竟無法潑他的冷水。
直到李持酒上馬帶人出城而去,車中的蕭憲才長嘆了聲,他靠在車壁上,回想剛才的「雞同鴨講」,苦笑喃喃:「差點兒露餡。」
又想到李持酒這一去吉凶難測,那眉頭便又皺緊了。
李持酒去後兩個月,兵部傳來消息,說是已經到了北關了。
逮到草長鶯飛的時候,南邊又有一個消息傳來,原來是之前在南邊封地的三皇子,突然間急病身亡了。
這消息雖突如其來,但因為三皇子的存在感一直薄弱,加上不在京城,所以也沒多少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