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嘴角微動,勉強擠出了一抹笑:「這……」
「只是,你未免操心太甚了,」李衾的語氣冷了幾分:「且你若真的在意我的臉面,那就該知道我是最護短的,你若是不給我的人臉,就是不給我臉,知道嗎?」
他是公然在說「江雪」是他的人了。
那御史中丞卻偏不敢還言,只深深地低了頭,勉強道:「是……是下官一時失言了,請大人見諒!」
李衾看了看東淑,卻轉而溫聲道:「怎麼性子這麼著急的,不等著我到就先來了?平白受這種氣?」
東淑本沒期望他到,見他來得及時,又說的狠話,啼笑皆非:「一時冒昧,給李大人添麻煩了。」
李衾瞥了她一眼:「是添了麻煩,不過我樂意。」
東淑實在想不到他竟當著人的面兒這樣,臉上竟微微的有些發熱。
想不理他,可是事情還要說清楚,到底怕他不知道,所以便假裝沒聽見的,說道:「宋起建……」
李衾抬手。
東淑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了,當下噤聲。
李衾仍溫和道:「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說了這句,見東淑眼帶愕然地看著自己,他便一笑道:「保你滿意如何?」
東淑實在受不得這種公然親密的論調,便屈膝行禮道:「先告退了。」
當下便帶了甘棠跟蕭府的人先行退了出來。
李衾才下車進門,御史台的頭兒、御史大夫鄭大人已經知道了,急忙出來接了。
大家進了廳內,李衾說道:「鄭大人該很知道我的來意了吧。」
鄭御史道:「這、 李大人果然也是為了江夫人所說的事來的?」
李衾垂著眼皮兒,道:「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鄭大人你心裡自然怪她今日來此鬧這一場,但是,大人你該慶幸有今日這一場,你只當捉一個區區的兵馬司差役不算什麼,想必當吏部的人是死的?」
鄭御史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李大人是什麼意思?」
李衾抻了抻微皺的袖子,淡然道:「你們這些人自以為耳聰目明,口舌厲害,無人敢碰。豈不知吏部當家的人是誰?你們的所作所為豈能瞞過蕭憲的眼睛,只不過他的脾氣是一擊則中,所以還未發難,若真等蕭憲動起手來,他連多罵你一句都不會,就叫你這御史察院天翻地覆。」
鄭御史如在夢中,屏息問:「李大人是說,蕭大人想要對我御史台動手?」
李衾道:「百姓怨聲載道,御史台難道真的一點不知?鎮遠侯府給人為難,除了一些昔日跟李持酒有仇在拍手稱快外,可知多少勛貴之家也感同深受,敢怒不敢言,都憋著一口氣,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們御史台居然為虎作倀的拿了李持酒的人,好大的膽子啊,看樣子鄭大人你實在是官兒做的太久了,連本能的居安思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