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御史臉色煞白,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李尚書,這、我本是不想多事,但是皇太后那邊的人來過幾次……」
李衾眉眼不抬,但那如畫的儒雅眉眼之中卻是不怒自威:「皇太后因何針對李持酒,不過是歲寒庵太子遇難之事,但是鄭大人,這件事發生的時候,皇上跟我可也在呢,我就問你,你礙不過皇太后的情面,就可以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嗎?這樣沒眼色,活該你丟官罷職,我今日這番話也是多餘了。」
鄭御史戰戰兢兢,幾乎跪了下去:「李大人!我絕無此意啊!」
李衾漠然看著他道:「我今日來,是因為江雪在這裡,不然這番話也不會跟你說。既然說了,鄭大人,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那宋起建我即刻就放了!」鄭御史流著汗說。
李衾道:「除此之外呢?」
「這……」
李衾說道:「御史是朝廷的喉舌,如今這喉舌卻成了權貴私用,百姓叫苦連天的時候,本該為民發生的御史台反而成了向百姓狺狺狂吠的幫兇惡犬,鄭大人,我要是你,就會把江雪之前說的那些話好好想想,不要到民怨沸騰,無可收拾的地步才知道悔改。」說完之後,李衾起身,拂袖往外而去。
李衾出了御史台,見東淑的車還靠邊停著。
他走到旁邊,帘子微微掀開,東淑問道:「事情如何了?」
李衾說道:「放心,人很快就會放出來。」
東淑停了停:「子寧,多謝你今日拔刀相助。」
李衾聽她喚自己的名字,不由一笑,聽到「拔刀相助」,卻又搖頭說道:「若不是因為鎮遠侯的事情,我會剛高興些。」
東淑聽了這句,便道:「鎮遠侯又怎樣?路不平有人踩罷了。」
李衾笑看著她:「只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麼?」東淑問了這句又覺著後悔。
李衾道:「我放心,你不是因為私情而來御史察院的。」
「呸!」東淑即刻啐了口,把帘子甩下來,「告辭了。」
李衾含笑看著那車在面前緩緩啟動,往前去了。
這兩日,東淑足不出蕭府,卻聽小廝打聽回來說,宋起建已經給御史察院無罪釋放,御史台反而拿下了五城兵馬司的北城指揮使,並且有言官彈劾兵部的袁侍郎縱容家奴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等等。
因袁侍郎是皇太后的娘家人,此事鬧得滿城譁然,皇帝不得不申飭了袁大人,但礙於皇太后的顏面,到底並未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