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這句,啼笑皆非,又呵斥道:「不要叫他胡鬧,多派些機靈的人好生看著!」
雖然李衾委婉求情,皇帝仍是並未放了蕭憲,時而讓他在上書房,時而又派去弘文館,或者在中書省的值房,除此之外,該上的朝也一日不缺,整天倒也不閒著他。
皇帝是打定了主意一定得問出個究竟。
可是看管蕭憲容易,要看住李持酒可就難了,不管派多少機靈能幹的人,鎮遠侯總能從眾目睽睽之下跑的無影無蹤,有時候在弘文館廝鬧,有時候又跑到內侍省,除了後宮不去,整個前面幾乎都給他轉遍了。
他一點兒沒有身為「囚犯」的覺悟,反而自在的像是在逛自家一樣,只是帶累的一干看守他的人,也每每隨著他的腳步在宮內呼嘯來呼嘯去,累的半死,連後宮的人都聽說前頭哄鬧了,朝臣百官自然也都聽聞。
因百官們都不知道那遺詔的內容,看鎮遠侯在宮內上躥下跳,百無禁忌的,還以為是皇上對他格外恩寵才放縱的他如此。
一時之間彈劾的人不在少數,說他無詔回京,攪亂宮闈等等罪名。
朝臣們罵的激烈,皇帝也覺頭疼,又看鎮遠侯是個渾然無心的人物,……現在殺了仿佛為時過早,可留在眼前又著實礙眼,索性順水推舟,先把他「放」了出宮。
李持酒在宮內鬧騰這幾天,神鬼不知的,每天總也見蕭憲兩三回。
起初擔心蕭憲遇險,可是見皇帝並沒有用齷齪的手段,才算放了心。
可與此同時李持酒心中也暗暗疑惑,到底是為了什麼,皇帝才把蕭憲軟禁宮中似的,偏蕭憲也不肯跟他說。
給放出宮的這天,恰好是東淑三日歸寧。
李持酒先回侯府看望蘇夫人,太太才喝了藥,見李持酒進來,臉上露出喜歡的神色:「酒兒……」
自打鎮遠侯回來,蘇夫人的失心瘋大有起色,不再如先前一樣迷糊不認人了。
李持酒上前跪地,卻給蘇夫人拉住手:「你又跑到哪裡去了這幾天?」
「兒子是去城外跟他們打獵了。」李持酒撒了個謊。
蘇夫人笑道:「你又大了幾歲,不要總是喝酒打獵的,也該有個正經了。」
「娘放心,我知道。」
蘇夫人瞧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說:「你去見過……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