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忍著驚愕,急忙答應,忙去腰間翻出了幾顆保命丹之類的藥丸,又忙叫人取水來,要給李持酒灌下去。
誰知幾度要讓李持酒張口,卻都不能,這人的牙關咬的死緊,皇太后見他張皇失措,氣道:「沒用的東西!人都昏迷了你還這樣笨手笨腳的……」當下忙叫一個小太監幫手。
誰知小太監也不管用,一個侍衛道:「讓卑職試試。」
上前扶著李持酒的下頜,試了試,果然如咬著鐵一般,他的眼中有些猶疑不忍之色,哀求道:「侯爺,您張一張口,這是保命的藥。」
可不管是誰,不管怎麼說,李持酒竟毫無反應。
「侯爺現在只還有一口氣吊著,情形可謂是危在旦夕,」太醫也沒了法子,道:「若是還不肯服下這些藥丸,那、微臣就實在沒辦法了。」
太后氣的正要大罵,就聽到有個聲音道:「我來吧。」
皇太后驀地回首,卻見一個人在自己身後數步開外,身著誥命服色,端莊秀麗,正是東淑。
跟隨東淑身旁的卻是燕語公主,而在兩人身後,是聞訊而來的宋玉溪跟皇后。
太后瞥了宋家姐弟一眼,只看東淑:「是你。」
東淑屈膝行了禮。
這會兒宋玉溪陪著皇后進來,皇后慌張問:「娘娘,皇上呢?」
皇太后往內一指,皇后來不及打量面前是怎麼樣,只急抓著宋玉溪要進內。
小公爺在邁步之時往地上瞥了一眼,當看見李持酒那樣慘狀的時候,眉頭驀地皺起,可到底扭頭隨著皇后去了。
燕語公主看著兩人,略一遲疑,到底並沒有跟著去,卻留在了原地。
這一會兒,東淑已經越過太后到了李持酒身旁。
她看著地上的少年,此一刻,心竟冷靜的像是天池冰湖,卻生生地在眼底沁出一層冷冷的潮潤。
東淑看著滿地的血,看著李持酒面目全非的樣子,以及他身上模糊不清的傷,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她的罪孽。
她忽然想起來嫁入李府那日,蕭憲給新帝軟禁宮中逼問遺詔,李衾為了此事奔走。
那一夜,她做的那個夢。
也是李持酒一身重傷,命在旦夕,哀哀可憐地對著自己說:「姐姐,我要死了。」
當時她還以為是自己胡思亂想,如今眼睜睜地看著他倒在跟前,卻像是那個夢忽然成了真。
原來一切都有過喻示。
早在那時候她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但她卻硬是沒有在意!
若是當初能夠強硬的攔下李衾,若是不那麼瞻前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