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蕭憲定神,道:「外頭領兵的是誰,我是吏部蕭憲。叫人出來跟我說話。」
底下走出一員統領,朝上看了會兒,因是認得蕭憲的,便道:「蕭大人!啊……李大人也在。」
李綬看見此人,不由皺眉,原來他的確認識此人,正是兵部李衾的下屬郎官。
他又驚又氣,探身道:「怎麼是你?你、你們在幹什麼?莫非是真的要造反嗎?」
蕭憲把他一攔,只聽底下的那員郎官道:「聽說皇上給人害死了,宮內還有人要藉機對兵部不利,我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這話你聽誰說的?」蕭憲問道。
郎官道:「呵呵,蕭大人,您好歹也曾經是我們尚書大人的舅哥,我三爺人向來在禮數上自然不曾虧待過你們蕭家,如今我們封城,自然也沒有傷害到你們蕭家的皮毛。只不過是想給我們三爺討個公道而已!」
蕭憲皺眉:「什麼公道?我只問你,你們公然造反,是不是李衾的主意?」
那郎官嘖嘖道:「這若是我們大人的主意就好了,一早兒拉旗反了,自己坐龍椅,也很不必受這麼多年的氣了,論資質論本事,我們三爺哪點兒當不起?」
「住口!」蕭憲略微心安,既然不是李衾的主意那一切就好說了,當下喝道:「我就覺著李子寧做不出這種無君無父的事,原來是你們自作主張,你可知道,你這樣卻是把他陷於不義之地了?從此他一世英名不復存在,只怕還會被萬人萬世唾罵!」
郎官道:「蕭大人,我們都是粗人,只活一世痛快,想不到萬人萬世那麼多,蕭大人您自然也是知道的,從先皇帝在的時候就一知忌憚李尚書,怕他擁兵自重,怕他功高震主,其實我們心裡早不服了。當初若不是北關一戰威懾胡狄,只怕胡人早就南下殺到京城了,等安定了江山就要卸磨殺驢,三爺能忍我們可不能忍。」
李綬按捺不住,罵道:「混帳東西!居然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李家絕不會出亂臣賊子!」
郎官道:「李大人,兵敗的話才叫亂臣賊子,事成的話,那叫『勝者為王』,這個道理連我們都懂,怎麼您不懂呢。」
李綬暴跳:「胡說八道!」
郎官又道:「景王殿下沒有當皇帝的命,死就死了吧……但是你們居然要扶鎮遠侯坐上皇位,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鎮遠侯是我們三爺一手提拔上來的,就算是皇位輪流坐,那也該是我們三爺先坐在上頭啊。」
李綬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從城樓上跳下去,把這郎官劈成兩半。
蕭憲不理李綬,回頭看了看王將軍,宋玉溪、穆先生等,便跟那郎官道:「切莫著急,我想著其中有什麼誤會,第一,沒有人會對兵部不利,第二,鎮遠侯乃是正統的先帝血脈,先帝留有遺詔的。不是我們願意如何就如何……皇太后跟、太妃娘娘……」
說到麗太妃的時候,他的眉峰不為人知地微微一蹙,繼而仍是淡淡道:「兩位娘娘都是認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