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淑猛然一掙,就從夢中驚醒過來。
眼見外頭隱隱地有些亮光,知道天色將明,便慢慢地坐了起來。
草草地梳洗過後,去探望李持酒,小阮道:「昨兒喝了藥睡得很好,也沒什麼事。」
東淑答應著要走,小阮道:「少奶奶……我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什麼事?」
小阮道:「昨晚上,太后身邊的嬤嬤過來看望過侯爺。」
太后對於李持酒真是上了心了,礙於李持酒身上的傷不宜挪動,若是能動,只怕太后恨不得把他弄到永福宮親自照看呢。
東淑聽了這個倒是不意外,但小阮巴巴地說,卻讓她疑惑了:「然後呢?你覺著不對?」
小阮道:「我也說不上來……那嬤嬤是奉太后的意思來看的,也沒做別的,但是我總是、總是覺著哪裡怪怪的。」
東淑眉頭一皺。
這若是別人聽了,倒也罷了,畢竟誰敢懷疑太后身邊的嬤嬤,何況太后滿心為李持酒好,絕不會容他有失的。
但東淑很知道小阮的出身,她是楊瑞當初調教出來的得意的人,最擅察言觀色,洞察入微。
這就需要格外留心了。
這日太后一早駕臨,噓寒問暖。
正太醫們從榻上將李持酒扶著下地,讓他試著挪步而行。
李持酒的腿上跟一隻手臂還掛著夾板固定著,走起來姿勢有些怪異,他才走兩步,便道:「把這些東西除掉吧!又不是鎧甲,掛著做什麼,跟棺材板子一樣!」
東淑聽的刺耳,就不悅地看了他一眼。
恰李持酒正在看她,目光一對便笑道:「我說錯了嗎?這板子若再多幾塊兒就把我裝起來了。」
東淑眉頭皺的更深了,轉頭不理。
太后卻非常寬容而耐心道:「你如今傷著,不要說這些忌諱的話。」
忽然甘棠走來,在東淑耳畔低語了一句。
東淑見太后只盯著李持酒,便悄悄地先退了出來。
太后並沒有注意,李持酒卻多看了一眼。
永慶宮門外,站著一個人。她身著華麗的宮裝,但是頭髮卻有些蓬鬆凌亂,顯得幾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