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真的是李持酒!
難道說江雪喜歡這個人嗎?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複雜的感情啊。
可是東淑聽小阮說起蘇夫人臨去那些話,心裡又覺著慚愧。
是啊,她……好像辜負了江雪的囑託,非但沒有好生照看李持酒,反而一再看他身陷險地,九死一生,甚至置他於險境的,正是她自個兒。
她想了半天,又開始發困。
這些日子東淑每每覺著疲倦無力,只是又不像是有什麼症候,便以為是身心俱疲的緣故。
太醫們圍著李持酒忙的陀螺一般,轉的腳步不停,她很不想在這時候另生事端,免得叫人覺著她太過嬌氣或者刻意矯情之類,所以也並沒特意叫太醫給自己看。
且說蕭憲來到正殿,打量李持酒的氣色比先前略見好些,而且難得的氣質好像也不是以前那樣跳脫不羈了,心裡竟有些欣慰。
於是只說了內外安泰等話,叫他放心,又說了太后吩咐讓儘快擇選登基的黃道吉日等。
李持酒聽蕭憲說完,便道:「蕭尚書,我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知道,我可以嗎?」
蕭憲也聽東淑說過,鎮遠侯好像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對蕭憲而言這也不是壞事,天然一張白紙,才更好揮畫呢,像是楊瑞跟太子那種底子就壞到五顏六色烏漆麻黑了的,就算是漿洗都洗不過來呢。
當下蕭憲道:「誰也不是天生就會什麼的,到底要摸索著學罷了。」
李持酒笑道:「只是我比別人都還要蠢笨些,倒要勞累蕭尚書了。」
蕭憲聽他如此自謙,又如此動聽,便微笑道:「不敢當,我自然跟魏中書等各位大人商議,輔臣,帝師,還有太后也在,殿下很不必多慮,只安心養傷就是了。何況你本來就資質非凡,自然很快就會舉一反三,終有所成。」
李持酒問道:「蕭尚書,你是故意說這些好聽的話哄我高興嗎?」
蕭憲笑道:「想必我還不到要以阿諛諂媚侍君的地步。」
這日蕭憲離開了養心殿後,只去交泰殿跟太后商議要東淑出宮的事情。
太后也很快答應了,消息就傳了回來,說是東淑明兒就可出宮。
最著急的竟是太醫們,畢竟李持酒昏迷不醒的這段日子裡多虧了東淑侍奉湯藥,毫不諱言,李持酒如今恢復的這樣快這樣好,自然是東淑的功勞。
如今聽她立刻要出宮,卻不知以後如何,太醫們悄悄地商議,想要去跟東淑求一求。
畢竟李持酒的好歹也關乎他們的身家性命。
誰知他們在小聲地竊竊私語,卻不知李持酒的耳目最為出色,雖然是養傷的時候,那本能依舊在的,早聽見了。
當下藥也不吃,也不叫太監扶著,硬是自己撐著要去找她,慌得太醫們攔阻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