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沖鄴卻是道:“不必。調教多了,失了靈氣也不好。給老夫人送過去罷。”
“是。”那太監便領命離開。
第5章
陸蒔蘭這一天整理了嚴嶼之署房的文書和卷宗,還有他個人的私物,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
還到隔壁刑部去做了份證詞。刑部的人說這兇手下手狠毒,一擊致命,叫陸蒔蘭近來也自己謹慎些。
等到放衙的時候,她便依約往長驍侯府去。
時節正是季春,天色黑得越來越晚。
陸蒔蘭到長驍侯府的時候,夕霞灼灼,染得長空旖旎,尚能視物。
陸蒔蘭被王奚親自引著穿過府中內湖時,便見水邊嘉木凝翠,湖石堆奇,一湖波光緩緩起伏,點綴著輕舟飛廊,畫意天成。
多名高挑的侍女們身著霧綃麗裙,手持托盤,在湖邊設下的席桌間布置穿梭。水風牽著裙角舞動,樹上春櫻花瓣飛旋飄落,倒是一道怡人風景。
想來是霍寧珘在湖邊設宴,也不知是要招待什麼人。
王奚便說:“陸御史還未用晚膳罷?今日恰巧七爺在家待客,陸御史晚些可一道用膳。”
陸蒔蘭想了想,道:“不必,先生。我是來為首輔做事的,怎好事還沒做,先宴飲起來。何況那必得耽擱許久,我想快些幫首輔譯出來。”
王奚倒是沒有堅持,道:“也成,那我便讓廚下備好膳食,送到陸御史處。”
陸蒔蘭道:“好。讓王先生費心。”
王奚道:“哪裡,應該的。”
長驍侯府的確是大,宅子是擴建過的,將原先左右的院子都合併,今太后特地給自己的胞弟的恩榮。論起霍寧珘的功績,若縱觀前朝,封個異姓王,也是完全夠資格的。但封王的恩賜被霍家自己給推拒掉,太后便從別的方面補償了弟弟。
王奚給陸蒔蘭安排的地方很安靜,聽不到湖邊宴席間的聲音。
她坐在案前,自己研好墨,便心無旁騖地翻開書冊,開始譯書。
陸蒔蘭坐姿端秀,長睫低垂,在玉白飽滿的臉頰投下暗影,鼻樑弧度俏挺得像是畫出來的。因不斷在思考,嫣紅的唇瓣緊緊咬著。
那名掐著點進來給陸蒔蘭添茶的侍女,每次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然後極輕地退出去。
陸蒔蘭專注於書中,直到霍寧珘都走進近前,她才發覺對方。
她不料霍寧珘還會親自過來看進度,微微錯愕,起身行個禮。他的客人就都走了麼?那夜應該已是很深了。不知不覺竟已過去這樣久?
因是在自家宴飲,霍寧珘此刻輕袍緩帶,少了幾分平日的冷酷,但那一身氣勢帶來的壓迫感,一如既往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