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案情並無新的進展,只有從那刑部曾先標提供的線索查一查,看看能否成為突破點。陸蒔蘭便讓人給霍寧珩遞了個拜帖,想要上門一趟。
若只看霍寧珩的氣質,的確更適合與山水流云為伴,徜徉世外。即便知道霍寧珩手握銀號,但他給人的感覺,依然是高雅清致。
陸蒔蘭到的時候,霍寧珩正巧在看她的譯卷,與自己的兩相結合,互作修正。便命人給陸蒔蘭上茶,道:“陸御史今日竟主動找我,定是有什麼事罷。”
陸蒔蘭道:“的確如此,我冒昧上門……是想請四爺幫個忙。”
霍寧珩微微一笑:“可算找到個機會,讓我也為御史做些什麼。請講。”
對上男子的笑容,陸蒔蘭覺有些難以啟齒,但她仍是道:“我想查一查在致廣銀號里,關於幾名官員的存款、匯兌以及放貸等情況。當然,如果……四爺覺得這樣不妥,那便算了。”
霍寧珩看著陸蒔蘭,沉默片刻,如實道:“按理說是不可以,銀號對客人的資料皆是保密。但陸御史既已找到我,我便幫陸御史查上一查。不知你是想要查哪幾名官員?”
在致廣銀號里來去的銀錢流水那樣多,霍寧珩自己當然是不會過問到底下個人的細枝末節,甚至銀號中有些手續只認票據票號,不記名也不認人,私密性很高。
但致廣銀號能有如此成就與口碑,除去背景不一般外,卻也建立了一套勝過當代其他銀號的運作與監管規則,霍寧珩真想要查什麼,卻也不難。
陸蒔蘭便說:“是我的上峰,都察院斂都御史毛方晉,還有之前遇害的三法司的幾名官員。我將他們的名字與生庚都寫在這了。”
她說著取出一張紙箋,雙手遞給霍寧珩。
霍寧珩接過來,目光漫過紙箋,隨即喚了人,將紙箋交給對方,命其立即去辦。接著才又看向陸蒔蘭,道:“陸御史先在我這邊坐坐。他們查清楚,會第一時間送過來。”
陸蒔蘭沒想到霍寧珩能叫人幫她辦得這樣快,當日就能得到消息,她來之前還以為至少得等兩天,畢竟銀號里的人指不定排著多少急事要事辦,為她查這個卻是沒有毫利可獲。倒有些不好意思說:“實在是感激四爺。”
“不必客氣。”霍寧珩道:“只是……陸御史置身在這起案件中,要格外謹慎才是。”
都察院的大都是吃力不討好,還可能損及安全之事,陸蒔蘭也有些習慣了。道:“多謝四爺提醒,我會注意的。”
霍寧珩又道:“陸御史若是不介意,可否將你譯的這首佛曲,彈奏一遍。”
陸蒔蘭微微一怔,看看霍寧珩手中的譯卷。她本來是找對方幫忙,自然不好推辭。便答:“好啊,那我只好在四爺面前獻醜一二。四爺莫要嫌棄便好。”
霍寧珩但笑不語,似乎是對她的“獻醜”二字頗為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