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那陸槿若笑的時候,蕭沖鄴有時竟會露出一絲痴迷之色。
女子對自己的丈夫總是最敏銳的,江善善突然想起,行宮那一晚,蕭沖鄴暴怒地掐上她脖子的一瞬,恍然大悟。一股強烈的妒恨之意,幾乎令她的身體顫抖得快要立不住。
江善善發現這樣的秘密,自然是緊盯著著陸蒔蘭,心頭跳如擂鼓。
只見陸蒔蘭依舊穿著件普通的青色袍子,生得著實是絕色,黛色眉間,硃砂痣嫣紅一點,令其肌膚顯得越發潔白透亮。那純然中不經意流轉的殊麗,淨若明雪琉璃,又不失朝霞之璀,叫人見之忘俗。
這若是個女子……那還得了?
江善善不知為何,腦中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還好,那只是個少年。男的,至少不會生孩子,總比女的來的好。看來,她必須得好好查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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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球賽結束後,霍寧珘用完膳回到自己的寢房,藺深便上前道:
“七爺,國公的信,又來了一封。”
藺深心道,這從行宮到東津衛不過三日,可見前面那封信寄出後,興許是夫人知道了此事,便對七爺做出一定的安撫。父嚴母慈,不少夫妻在對待子女上,都是如此搭配。
果然,國公的信這回溫和了許多,大意為——七郎,爹也並非忘卻你的付出,之所以來信,僅僅是想提醒吾兒記住,霍家沒有不擁戴皇上的理由。雲南那邊本就在生亂,這時不能再橫生枝節。否則戰禍一起,又是蒼生罹難,百姓好不容易過上安穩日子,絕不能讓霍家背負不該也不能背負的罪名。
信中最後又道,你娘對你甚為思念,問你在京中可曾遇到中意的姑娘……
藺深別開眼,皺了皺眉,若說七爺在世上最在意的人,那一定是四爺與夫人……
中意的姑娘?霍寧珘卻是在琢磨這個,便問:“陸御史呢?還在辦理公務?”
“七爺料事如神。” 藺深忙笑著道。他也不禁佩服,陸御史這盡職勤勉的作風,著實不遜於男子。
霍寧珘想了想,這的確是御史之責,便沒有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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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蒔蘭也一直在營房中,清查打造船隻相關的卷冊及帳目。
她翻看卷宗的速度快,先查對了工部和兵部來的公文,又開始看戶部撥錢及工部,物料採買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