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承懿太子當年音訊全無,僅憑其留下的信物“太子印”、“五龍鈕白玉佩”、“御筆告子孫書”,就能說明那蕭隱是太祖嫡脈?
萬一信物是搶來的,或是撿來的呢?從前的朝代中,偽造皇族正統身份為自己增加政治砝碼的,也不是沒有。
這不是,就有不少太祖駕崩後韜光養晦的世家暗中投效蕭隱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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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蘭還在國子監時,就到南京都察院當過御史助手,這裡實際是她最初入職的地方,較為熟悉。
她在南京生活得比京城還久,對這座城也要更有感情。因此,在接到百姓的密告,說是平正縣的官員貪墨了賑災資物,百姓凍死餓死一時難以計數,她便親自帶著人去往正平。
抵達時,已是快入夜。
陸蒔蘭並未直接去正平府衙,而是先去了底下的村落。
這鄉下的路本就崎嶇難走,雪天路滑,天色又暗下來,就更難走。
她走得有些急,腳下難免一滑,身子矮下去,但是,她卻沒有如她自己意料般摔個嘴啃雪。
陸蒔蘭感覺自己的腰被一隻鐵臂撈起來,人也穩穩地立住,她轉過頭,看見是那個幫她添了碳,卻不大愛與她說話的侍衛。
她幾乎整個人被他摟在懷中,便趕緊推開他的手臂,道:“多謝。”
霍寧珘退開時將目光落在她腰間,不過小半個月,她的腰似乎又細了。
他又看向她濕濡的鞋面,道:“要不,我背陸御史罷?這段路既陡又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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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一片平和寧靜,甚至因為年節漸漸就要到來,街頭開始張紅掛彩,尤其是最有名的“孫燈籠”,又開始供不應求,千家萬戶都開始提前置辦年貨,準備著要過年節了。
街上處處喜慶,宮中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皇上中了毒,是慢性的。臣會儘早配出藥,盡力給皇上解毒。”太醫慢慢道。
江善善沒有想到,自己的皇后才做了沒多久,興許就要面臨國破與守寡。她還懷著身孕,爹娘又不在身邊,昔日為後的喜悅早已蕩然無蹤,僅有滿心悽惶,不知自己與孩子的命運將何去何從。
雖然暫時還是住在皇宮裡,享受著錦衣玉食,服侍的宮人也是一如既往地多。但他們身邊的宮人都被換了個遍,壓根接觸不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