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全心投入某種行為中,心思就不浮動,到後來花材也剩的不多,便挑紅的海棠兩朵,後頭插一支開著粉桃花和花苞的樹枝配一支毫無生機的彎曲的枯枝,配著白瓷圓瓶,王容與做了一個留在自己炕桌上賞玩的小物。
其餘的盤景,就讓喜桃分別送去殿室空處擺著看個熱鬧。
朱翊鈞回了乾清宮,路過殿前一顆寶華玉蘭時停住了腳步。“今年的花倒是開的早。”孤零零的樹上都是花骨朵,只有一個花苞將開未開,朱翊鈞讓人摘了下來,“找個白的圓花器裝了送過去。”朱翊鈞對張成說。
喜桃小心翼翼捧著花景往外走,安得順在外頭候著,“姐姐,你要把這花搬到哪去,我來幫你搬吧。”
“我給你了,你準備給我搬哪去?”喜桃問。她不是頂聰明,但是也不是愚鈍,安得順背後顯然是有人,她只能分辨出這人對姑娘沒惡意,而且姑娘知道是誰。
“我能搬到哪去啊?”安得順打著哈哈說。
“姑娘做的景都是有數的,我得擺在姑娘看的見的地方。”喜桃說。
安得順抓耳撈腮的。“姐姐,不白拿你的,我這有的換。”安得順拿出來張成交給她的,一個和姑娘桌上的花器差不的瓶子,裡頭一支孤零零的花苞。
“好姐姐,這花一定要送到姑娘面前去。”安得順作揖說。
“你先等等。”喜桃說,把手裡的花景安置好了,再接過安得順手裡的花瓶進去。“姑娘,安得順那個猴兒不知道從哪摘了花來,見姑娘做景兒,想獻給姑娘呢。”
王容與看著那花苞,“這是寶華玉蘭?”她是很喜歡木蘭的,但是儲秀宮和宮後苑,都少見,木蘭的影子,更別提木蘭里的珍稀種了。
“奴婢不認得。”喜桃說,“只是安得順也有猴兒的精呢,拿來一個花骨朵還腆著臉想要姑娘一個大花景。”
王容與想去摸花苞的手停在半空,臉色變了幾變,如今花都送到她跟前了,不回回去,指不定他抽風又過來了呢?再看看這花瓶,就你眼尖的還挑個一樣的花瓶過來。
王容與伸手轉道把她炕桌上那個白瓶裡頭的海棠啊桃花都拿出來,就餘一根枯枝在裡頭,然後把花瓶給喜桃,“喏,給安得順去交差。”
自覺扳回一局的王容與心情好的把海棠桃花都插在玉蘭那瓶里,後來覺得海棠的紅又顯得有些俗氣,拿了剪子把花莖剪的更短些,簪頭髮上了。
秀女才出慈寧宮,陛下又去了宮後苑的消息就傳到皇太后耳里。
“這秀女不是給我們兩個選秀女,是給陛下選秀女,也是時候讓他們見見面了。”陳太后笑說。“干坐著也無聊,不如就三天後在宮後苑辦一場春日宴,讓秀女們出五六個節目,在陛下面前展示一下才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