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長女,那你是母親不教呢,還是你真的憊懶不學?”陳太后問。
王容與咬牙,“是小女天資愚鈍,總也學不會就沒有再學了。”
“姐姐。”王芷溪看她,“雖然姐姐覺得自己習的才藝有些難登大雅之堂,但姐姐也不能欺瞞陛下和兩位太后娘娘啊。”
“家中聘有樂師兩名,一名教我撫琴,一名教姐姐,是自小學的,到進宮才停的課。”王芷溪說,“只是姐姐喜好的樂器與旁人不同,我只聽母親說過擔心姐姐學習的樂器會被人笑話,但是姐姐一意要學,母親只能應允。”
“王氏長女,哀家再問你一遍,你可會樂器?”陳太后問。
“小女知罪。”王容與心中長嘆,我不想著出風頭,你非拱我幹什麼,你我同出一門,我欺君你有什麼好處,簡直是個榆木腦袋,但是此時已經多說無益。王容與可憐兮兮的抬頭對陳太后道,“琴箏笛簫琵琶這類閨閣女子常學的樂器小女當真是一竅不通,只幼年聽聞過二胡的聲音,便著了魔的要學,母親拗不過我請來樂師相教。可惜小女資質駑鈍,學了好些年,如今也就比鋸木頭好些,實在不敢說自己會樂器啊。”
“二胡?”朱翊鈞嗤笑出聲,手中原是捧著茶盞,現在笑的捧不穩,馮保忙上前接過朱翊鈞手裡的茶盞,不讓朱翊鈞失手笑翻了茶盞玷污了衣物。
兩宮太后聞聽胡琴也難掩驚訝之色,陳太后捂嘴笑道,“不怪你,不怪你,要是哀家學了二胡,也是要羞於人說。”
李太后看她,“怎麼就非要學二胡呢?好好的姑娘家。”二胡常用與民間婚嫁喪娶,或與勾欄地配胡舞用,女樂師學二胡的都少,何況是養在閨中的千金,當真是出閣了。
王容與面有赧色,只低頭不說話。
周圍妃嬪秀女也有交頭接耳,王芷溪低頭,眼睛閃過一絲得色,她知道王容與不說自己會樂器的原因,但她就要說出來,讓她貽笑大方。
“張成,去,拿一把二胡給王姑娘,朕想聽聽。”朱翊鈞笑著說。
“陛下。”王容與再次伏身,“小女惶恐,實在怕有污聖聽。”
“無妨,鋸木頭朕也未曾聽過,只是你,可不要特意鋸木頭來給朕聽。”朱翊鈞頗有深意的說。
張成很快就拿來一把紅花梨蒙蟒蛇皮的二胡,“姑娘先試著用用可稱手,奴已經讓教坊司快馬加鞭的回去拿二胡來供姑娘選擇。”
“這把就頂好了,我又不是什麼大家,還要用名器不成。”王容與說,“有勞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