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后在這宮裡一輩子,自然知道女人能做到的程度枕頭風可是吹的很厲害。陳太后不是陛下生母,陛下生母又在世的情況,就算名義上一切都已她為尊,但是現實能擁有的又怎麼能比過李太后。
她一直在拉攏陛下的心,皇帝大了,就該從皇帝的女人下手從而去影響皇帝。
李太后就從來不顧慮這一點,對陛下要求很嚴苛,對陛下的女人也要求守婦責,也許這是她身為生身母親的依仗吧。
舞蹈很快就結束,秀女們跪倒在地等候獎賞,朱翊鈞道,“這裡頭怎麼有個長的不一樣?此次秀女里有波斯人?”
“回陛下,此次秀女中並沒有波斯人。”崔尚宮說。“許是秀女覺得好看,特意做次裝扮。”
“醜死了。”朱翊鈞說,他眉都不挑很平常的說,“朕不喜歡波斯女,朕的後宮不准有波斯女,若有秀女愛做波斯野人裝扮,通通打發出去。”
後宮的女人都視皇帝是天,如今被皇帝說醜死了,對皇帝的女人是多麼殘忍的判語。宴上的嬪妃和秀女不約而同的舉著帕子捂著嘴,是擋住驚嚇還是擋住竊喜就各人自知了。
王芷溪匍匐在地,身子不由輕顫,卻連開口辯駁都做不到。這和她想的不一樣,李太后喜歡波斯美女,她沒想到陛下會不喜歡,不,若李太后真的曾經受過波斯寵妃的照顧,李太后一定會開口給她求情的。
王芷溪期盼的看著李太后。
兒子替自己說了心裡話,李太后心底長吁一口氣,手指也放鬆了,先帝宴會時她曾經受過波斯寵妃的辱,那個藍色眼眸的寵姬,在先帝嬪妃的宴席上指著她說,“陛下宮中的嬪妃臣妾當真記不得那麼多,就像這位姐姐,若不是在陛下這見著了,臣妾還以為是哪一宮的宮女呢。”
陛下怎麼說的,對,陛下說,愛妃你也沒看錯,她本就是宮人。
那一日恥辱她便是死了也要牢牢記得。
陛下替她說在前頭,她就不至於大發雷霆已太后之尊去為難一個小小的秀女,只淡漠說,“一夥子人跳舞,獨她不一樣,顯見是動心思想顯出她一個。這份心思也太小家子氣了,便是聰明也沒用到正道上。”
“崔尚宮,送這位秀女回家吧。”李太后說。
“秀女想在陛下跟前顯現自己不是什麼錯事,女為悅己者容。”陳太后笑著摻和道。“如今獨送她一個人出宮,是送她去死呢。陛下立後的好事就在眼前,犯不著惹上這樣的殺忌。便留在宮中,一個秀女又吃用的了多少。”
“不教而誅是為虐。念她是初犯,就先留在宮中。若是日後還有人再犯,便是沒有商榷之地了。”朱翊鈞說。
鬧這麼一出,賞賜是沒有了。周玉婷暗恨王芷溪,在接到陳太后眼色後,行禮告退,偏王芷溪又軟了腳,前頭人走的快,獨她一個留在台上,等下台了發現王芷溪沒跟上,卻沒有人願意回去攙一把,王芷溪越是著急,越是使不上勁,惶惶幾乎要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