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又酸又漲,王容與搖頭,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幸誰都給你沒關係。”
朱翊鈞回到乾清宮,回到自己寢殿,一時火氣,把看得見的茶盞,花瓶,擺件稀里嘩啦都摔地上。寢殿裡外,跪了一地人。“陛下息怒。”
“息怒,息什麼怒。”
“朕寧願她拿個三角鈴來糊弄朕,這是朕和她的小默契。她在朕面前失禮狂妄的地方多了去,要不朕有心容她,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她把她妹妹弄上來幹什麼?朕缺女人缺到需要她來推薦。不知所謂。不知所謂。”朱翊鈞激動起來把炕桌都掀了。
“她和別的女人一樣,沒什麼特別,滿臉的虛情假意,一肚子爭寵固寵只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朕真是看錯她了。”
其餘人根本不知道朱翊鈞說的是誰,張成知道,可這個時候他能說話嗎?
“陛下,慈寧宮壽康宮都來人請陛下過去。”小太監瑟瑟發抖的稟告。
“朕不去,朕乏了,朕看奏摺呢,三月都不見雨,眼看著要旱。”朱翊鈞正說著,外頭一道驚雷,一道閃電,悶了一天的雨終於下了下來,如瀑如織,天地都變的安靜,只余刷刷雨聲。
“就說雨太大了,明日朕再去給兩位太后請安。”片刻後朱翊鈞說。
滿肚火氣好像被這一場大雨澆個透心涼,只餘下心像吸足了水,沉甸甸。
“你們都出去吧,讓朕安靜待會。”朱翊鈞說。
大雨下了一整夜,這夜裡,王容與不曾睡,王芷溪不曾睡,儲秀宮的秀女不曾睡,就是乾清宮慈寧宮壽康宮內也有人未曾安睡。
第二日雨過天晴,空氣里都泛著甜,張居正一早面聖,“臣聞陛下昨日已臨幸秀女,名不正則言不順,陛下需早早立後封妃一堵悠悠眾口。”
“朕今日會去跟兩宮太后商議,待她們擬出單子,便可照禮部程序走。”昨夜未曾睡好,朱翊鈞臉色算不上好。
“臣聞陛下昨日與乾清宮大發雷霆,陛下可能告知臣是何事引得陛下如此動怒?”張居正又問。
“只是小事,下面的人沒伺候好。”朱翊鈞避重就輕的說。
“陛下,奴才伺候的不好換了就是,陛下因小事動怒實乃本末倒置。居移氣,養移體,萬民供養帝王氣魄。陛下身為萬民表率,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不可外放,惹來無端猜測。”張居正勸誡道。
“張先生說的事,朕記住了。”朱翊鈞說,臉色原就難看,就沒有人看出朱翊鈞在說這句話時更難看的臉色。
從來都是這樣,只要有一點不符合帝王準則,張居正便來吆喝勸誡,朕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外要受承臣子的約束,內要承受太后的拘束。哪裡天下地下,唯我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