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走進來,坐在王容與的床邊上,看著她。
“母后和母妃走了?”王容與一時不察,裝睡已經來不及,只能先打破沉默的問。
“嗯。”朱翊鈞說,“一邊罰,一邊賞,朕也得了好幾個橫眼,說朕對你不用心。”
“我這個當娘的都沒有察覺,最該罰的就是我了。”王容與說。
“剛才朕只顧著擔心和開心去了,現在才想起來要問你一下,許杜仲說你有些心思鬱結,是為何?”朱翊鈞看著王容與說。“是鄭嬪讓你不開心嗎?還是朕。”
王容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邊帶著些歉意的對朱翊鈞說,“這麼算著時間,上次和陛下無理取鬧的時候應該已經懷上了,人說懷孕的人會性情大變,無法控制情緒,上次是我小心眼誤會了陛下,我給陛下道歉,真心實意的。”
“陛下不要生我的氣。”王容與說。
“你誤會朕朕很生氣。”朱翊鈞說,“但是朕現在不想計較了。這件事朕也有錯,朕是大男人,不應該和你計較。”
“包括一日立九嬪,盛寵鄭嬪,都是朕與你賭氣,你不低頭,朕也不來坤寧宮,像個幼稚的孩子,這並不是成熟的解決問題的辦法。”朱翊鈞說。“而且這是第二次。明明第一次的時候我們都說好,不以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王容與沒想到朱翊鈞會這樣說,“陛下此言,要讓我無地自容了。”
“你冤枉朕,或許朕當時該問你,是朕哪裡讓你誤會了?”朱翊鈞說,“朕當時是想著永年伯府是你的娘家,既然碰上了,朕對你的家人多有優容,也是朕對你的看重,但是也許在你看來,是朕對年歲正長成又未婚嫁的小姨子舉止輕佻,居心不良。”
“縱使王家有幾個姑娘,美貌天仙也好,活潑可愛也好,你該知道,朕從始至終想要的只有你,就是王美人,如果不是她先在宮後苑,朕最後不會留她。”朱翊鈞說。“無論如何,朕不能拂袖就走,也不能一直不來坤寧宮,我們兩個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陛下是真君子。”王容與說,“我則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朕從來沒有像和你一樣和別的女人說過這樣多的話,朕喜歡和你說話,各種各樣的話都喜歡,朕想去了解你,朕想和你交心。但是每次吵架,朕又覺得完全不了解你。朕以為你是了解朕的,但好像又不是。”
“你讓朕感到挫折。”朱翊鈞說。“從未有女人讓朕有如此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