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要指什麼人給朕明說就是,朕還能不受用?”朱翊鈞道。“只因不喜你就要如此計算與朕,也太荒唐了。”
“尋常主母給長成的兒子撥兩個丫頭伺候,正常的很,在母妃看來也不過是指個貼心人伺候陛下,也很正常。母妃是心疼陛下呢。”
“這先後次序就很有問題。”朱翊鈞說。“若是臨幸後隨意封個美人,如今診出有孕也是皆大歡喜的事,偏偏是宮人以孕封位。”
王容與嘆氣,起身走到隔斷處,拿起條几上的花瓶就往下扔,聽個脆響,朱翊鈞起身,“不是不生氣了嗎?又怎麼了?”
“陛下一年在坤寧宮沒有寵幸後宮,這是母妃在敲點我呢。”王容與說,“既然陛下摔東西在先,那不如把這場戲坐實了,帝後不合,也許母妃就能少想點辦法在這上面,後宮還有許多美人都沒見過陛下的面,讓宮人先安心伺候著吧。”
朱翊鈞對王容與說,“朕現在已經寵幸後宮了,母妃不會了。”
王容與另找了東西扔,“陛下能保證?”
“陛下現在還天天來坤寧宮呢。”
“那朕也不能不見朕的小公主。”朱翊鈞說。
“正好要入夏了,我帶著小公主去瀛台避暑,今年陛下就在後宮裡好生的雨露均沾。”王容與說。
朱翊鈞在她最後四個字里聽出咬牙切齒的意味,坐下後苦笑,“你扔把,在朕這把邪火撒了,回去坤寧宮別摔東西了,到時候還要朕另外賞賜給你。”
“我明日就下旨徹查,宮裡不准再用助興的薰香。”王容與說,“陛下要是進去聞見特殊的香味,就馬上出來,我就不信了,陛下這樣做,以後還有人用這害人的東西。”
“一點助興的香而已。”朱翊鈞說。“說不上害人。”
“陛下是年紀輕輕就力不從心了嗎?需要助興?”王容與瞪眼道,“須知陛下的身體不只是陛下的,也是天下萬民的,若是陛下不愛惜身體,我就去跪太廟了。”
“你如今是嬌貴了,一年也就跪幾次,再讓你去太廟長跪,你願意?”朱翊鈞手拉著王容與的手腕把人拉過來,在懷裡坐著。
“我去跪祖宗有什麼嬌貴不能跪的。”王容與說,“陛下不要以為我在說笑,我就算去瀛台,也會偶爾叫人來詢問乾清宮的宮人,若是陛下還縱著後宮的人用這些玩意,我可就再來乾清宮摔東西了。”
“今日才知道,也是耍潑的一把好手。”朱翊鈞笑道,“你就仗著朕疼你。”
“還有陛下寵幸後宮,也不能日日不綴。政務不可一日不理,女人倒是可以緩一緩,隔三岔五的修生養性一番。”王容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