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如何?”
“嗯?”
朱翊鈞眼圈泛紅,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李太后自小待他嚴厲,他如今雖然成年,面對氣勢頗盛的母親,任然會氣弱。“母妃,在乾清宮和張居正商議國事時,真的有恪正守禮嗎?從頭至尾的恪正守禮嗎?”
“陛下從哪裡聽來的渾話,就來哀家這撒潑?”李太后氣到顫抖,顫抖到不能直立,需要人來攙扶著,“陛下要因為這莫須有的話來逼死哀家嗎?”
“朕怎麼會逼母妃?”朱翊鈞哀痛怒氣交雜在一起,“是母妃自己決定了自己的結果。”
“我決定了什麼結果?”李太后豎眉道,“是不是皇后對陛下說了什麼?她不喜敬嬪是哀家宮裡出來,以為是哀家要抬舉她,嘴上不說,心裡還是記恨哀家是不是?”
“這又和皇后有什麼關係?”朱翊鈞驚道。
“哀家不知道有什麼聯繫?”李太后硬邦邦的說道,“就像哀家也不知道皇后在瀛台淹死的那個人到底跟皇后說了什麼?”
王容與聽張成說陛下去了慈安宮,讓娘娘趕緊去看看。陛下去慈安宮,要她去看幹什麼?陛下可是很孝順的,張成支支吾吾的,“娘娘別問了,快去吧。”
“你不和我說出什麼事了,我去了如何轉圓。”王容與說。
張成只能壓低聲音和王容與說,前兩日有人在陛下告馮保,其中有一條就是馮保暗中相助聖母太后和張居正私通。
“那日陛下不讓我帶榮昌去乾清宮,就是那一日知道的?”王容與問,張成點頭。
“那陛下如何,”王容與未盡之意是陛下那日就知道,如何到現在才去慈安宮。
“陛下讓人去調查了一些事,就是今日才來回話。”張成說。
王容與倒吸一口氣,若是知道了立時就去找太后,太后三兩言就能說的陛下慚愧,這事處理幾個下人就算完事。但是陛下當初會先派人去查,本身也是對這件事起疑了吧。
王容與坐在步輦上往慈安宮中,她還不知道,這火就要燒到她身上。
“張居正一死,萬千髒水都潑到他身上,如今這髒水也要潑到哀家身上?”李太后瞪著眼說,“陛下不信哀家,又何苦來和哀家對峙,讓人給哀家送來白綾,過後送不送進先帝陵寢,也全憑陛下的願意,陛下要是願意,一床蓆子裹了扔亂葬崗也可以。”
“娘娘,何苦與陛下說這樣的話。”嬤嬤勸說。
“你看他的意思,不就是指著鼻子罵哀家不貞嗎?”李太后淚水漣漣,“哀家被兒子這樣指責,不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