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慈安宮喝了一盞茶後便離開了慈安宮,說是來探望太后,其實連太后的面都不曾見著,問了御醫,問了貼身伺候的人,就算是見過了。
在步輦上,王容與望著朱翊鈞,“陛下,母妃也不能總是病著。”
“嗯。”朱翊鈞看著前方說,“便先病著吧。”
朱翊鈞對張居正的清查開始,滿朝簡直是瘋了一樣的攻擊張居正,還有張居正舉薦上來的人,朱翊鈞先還是氣憤,就張居正本人,死後的榮封全都奪回,抄家,家人流放,被張居正提拔上來的人都一擼到底。
如此這樣過了一個多月,每天的摺子還是在抨擊張居正以及他的黨羽,還有人要把張居正在是定的一系列改革都推翻,宜遵祖制。
朱翊鈞又不是個傻的,張居正改革的那些東西是對國家有益,對他管理國家有益,他怎麼肯聽言官的話回歸祖制,和王容與聊天時就帶了出來。
“要我說也不怪言官。”王容與給朱翊鈞泡茶說,“陛下當初給張居正定罪時,恨不得把他從墳里挖出來鞭屍泄憤,言官們見狀,當然要揣摩上意,多想點張居正的罪狀,好上報來給陛下出氣。”
“朕出什麼氣。”朱翊鈞有些尷尬的說,他不能說他真的想過要鞭屍的,但是被勸住了。“也不能真的挖出來鞭屍。”
“陛下。”王容與正色看他,“陛下心中的氣出了就出了,這朝廷上空一半,剩下的一半不思如何正經處理官務,只紅眼烏雞似的整天的斗毛亂啄。”
“底下做事的人少了,陛下就要幸苦。”
“做實事的人多了,陛下就可以輕鬆些。”王容與說,“這文官鬥嘴的事,要開了頭,一個雞毛蒜皮的事都能吵上幾天,我才不信陛下會耐煩聽這個。”
“是啊。”朱翊鈞沉思道。
“陛下心裡還狠張居正嗎?”王容與問。沒問陛下對張居正的厭惡是因公還是因私。
“恨。”朱翊鈞不假思索的說道,“他每日裡勸朕要勤儉,朕要修宮不讓,朕的私用要減,朕每天吃幾盤豆糕都要有數,但他的府邸,亭台樓閣無不精雕玉鐲,日常里吃穿起臥,無不窮奢極欲,論起享受來,朕是拍馬都趕不上,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臉面來教導朕勤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