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不想讓自己有清醒想這些的時候,他會忙叫酒來,再歌舞起,軟軟香香的女人湊過來逗趣,取樂。
醉生夢死。
就是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這樣造,朱翊鈞漸漸有些力不從心,馮尚和鄭貴妃搭上線,推薦了幾位道士入宮來,敬上幾味仙丹,使用後果然身體煥發一新,陛下大喜。
道士們開始在豹房內結廬煉丹。
這是眼看著陛下往昏君路上一步步下滑,朝臣們坐不住了,勸誡上言的摺子是飛雪一樣飛往豹房,朱翊鈞不看,閣臣都不見,這摺子還看它幹什麼。
閣臣們就開始在豹房外跪著求見陛下,朱翊鈞再胡鬧,有不能就讓幾個閣臣都在豹房外跪死。
扶著額頭見了閣臣,閣臣看著朱翊鈞身上打晃的衣裳,跪下來請陛下保重龍體。
“朕是真的精神不濟,不是特意不理朝政,朝中諸事,還請諸位閣公,費心擔量些。”朱翊鈞說。
“有臣子上摺奏疏,陛下便是身體不濟,也是必要看的。”閣臣勸道。
朱翊鈞忍著頭疼看了摺子,隨意翻了幾本,等到看到大理寺左評事雒於仁的奏疏,看完後氣的渾身發抖,“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他對這閣臣訴苦,“朕是喝酒了,但是試問天下誰人不飲酒?滿朝文武,回家不喝酒嗎?高興不高興,會客獨處,小酌幾杯,怎麼,你們喝的?朕就喝不得?”
“還要寵幸小太監,他是親眼見了還是如何?來人,去拿起居注給諸位大人看看,看朕到底有沒有寵信小太監。”
閣臣只道不敢。
“說是貪財,這天下都是朕的,朕還要去貪太監的銀子,官員的銀子不成?還勒索?如此臆想捏造朕,豈不可恨。”
“至於氣色,朕便不說,人人都不是聖人,偏要朕來當個聖人不成?”
朱翊鈞說,“朕寵幸鄭貴妃,那是因為鄭貴妃對朕好,溫柔體貼,朕做什麼事她都想著,噓寒問暖,陪朕讀書,朕就是偏寵她一些又如何。”
朱翊鈞說到一半,竟然是怔住了。他想到從前,陪他讀書,對他溫柔體貼,噓寒問暖的是皇后。皇后對他妥帖處,如沐春風,他如今卻是再也吹不著了,鄭妃,鄭妃的溫柔和皇后比起來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朱翊鈞想到傷心處,竟然是眼眶微紅,失態了。
申時行接過這道奏疏一看。“陛下,這只是無知小臣輕信謠言的不智狂率舉動,陛下千萬不要為此大動肝火,傷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