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以手捂臉,遮蓋住自己的失態。
“朕知道,朕現在不上朝,多的是文臣想要上疏勸誡,好沽名釣譽,博個賢臣名聲。”
“上奏疏來說朕的,都回頭看看自己,本職工作做好了沒有?就在這對朕指手畫腳。”
“內閣也是,多干實事,少打嘴炮。”朱翊鈞說,“朕身體如此不好,難道還要朕親力親為,那朕還養著一般朝臣做什麼?”
“就是你,你回到家裡,難道還親自去市場買菜,回家做飯,這家長里短,人情來往,都是你親自去做的嘛?”朱翊鈞說。
“這個什麼雒於仁,胡言亂語構陷與朕,革職,流放。朕再也不想在朝中見到他。”朱翊鈞道。
此事一出,這雪花般的摺子間斷的少了一些,但是閣臣們又開始擔心,這陛下都明說寵愛鄭貴妃,如今陛下和皇后見不著面,那就沒有嫡子,這立誰為太子,恐怕陛下會和朝臣對著幹。
“聽說後宮娘娘身體不好,恐怕陛下是存了等皇后娘娘崩逝,鄭貴妃上位,皇三子名正言順的主意。”武英殿裡,閣臣們抄著袖子議論。
“不行,還得勸陛下早立皇長子為太子。”王錫爵道。
“且等等吧,看上次陛下的言行,他如今既沒有非要立皇三子為太子,咱們也先緩緩的提。”申時行道。“不然激起陛下的逆反心理就不好。”
“我只擔心,陛下如今開始信道,自然免不了吃些仙丹藥丸,這前車之鑑,歷歷在目,不早日定下太子,如何能心安啊。”王錫爵說。陛下他爹他爺爺,可沒少吃道士敬的丸子。
“若是擔心陛下身體,那就更沒有必要了。”申時行說,“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咱們都照規矩來辦的,誰也說不了我們的錯。”
“鄭貴妃一介女流,難道能帶著皇三子翻天不成?”
“陛下喜愛鄭妃,對鄭氏一門也頗有優容,我覺得,我們得盯著點,然後尋個大錯處,一次把這在外面招風惹雨不安分的爪子給剁掉。”王家屏說。
靜養了許久,都到暮春初夏,王容與身體才大好了些,與新來的宮人也彼此熟悉,芳若出宮轉了一圈,回宮後在尚宮局下面當了一個執事姑姑,常來啟祥宮和王容與溝通外面的消息。
老太太先前病了一場,最近好了,天天在佛堂給娘娘念經祈福。
伯府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回來了,膝下已有了兩個兒子,說暫時不往外走了,準備在京郊開個書院。
三少爺的姨娘上個月生了一個姑娘。伯府姑娘金貴,伯爺和老太太都挺高興的。
無憂無慮也在老太太的主持下出嫁了,嫁的都是穩妥人,娘娘盡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