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坐在案後,面色晦澀不明,案前放著陳矩的調查報告,“這麼些天你就查出了這些?”
“奴才無能,沒有查出是誰給皇后娘娘下藥的證據。”陳矩低頭說,“宮裡的宮人已經換過大半,除去新入宮的宮人,所有後宮的宮人,奴才這次都做了深度調查,祖上三代,所有入宮後的軌跡,和什麼人相熟,都查了出來。”
“所以你說,當年在瀛台跳水的那個人以及後來在朕面前語焉不詳的那些人,都和慈寧宮有關係?”朱翊鈞神色陰暗的說。
“那些因為李太后傳言死去的人,他們在宮外的家人,確實收到固安伯府的照應。”
“呵呵。”朱翊鈞冷笑,“看來朕真的是有一位淡泊名利清心寡欲的好慈母啊。”
“還和慈寧宮暗地裡有關係的人奴才已經有嚴打拷問過,他們對慈寧宮囑意他們在必要時把當年李太后和張居正一時含糊不清的解釋。”陳矩說。
“那當初,李太后和張居正到底有沒有不合禮的接觸?”朱翊鈞問。
“應該沒有。”陳矩說,“李太后只在乾清宮時會與張居正見面,就是陛下不在場的時候,也有足夠的宮人內監在場。”
朱翊鈞大力的拍打案面,大力的把案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上。
陳矩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朱翊鈞靜默了許久,然後衝出啟祥宮去,前往壽安宮。
李太后聽說陛下來還奇怪,“陛下很久不來壽安宮了。”
朱翊鈞見到李太后的面,一下跪下了,然後膝行到李太后跟前,摟住她的腿,“兒子愚鈍,讓母妃委屈了。”
李太后先是突然,過後明白過來,彎腰摟住朱翊鈞的背。“我的兒,難道哀家真的等到了這一天。”
“兒子愚鈍,兒子不該懷疑母后,還與母后置氣離心,白白中了別人的計謀,如了別人的願。”朱翊鈞心裡真的覺得愧疚難當,不由涕淚雙流。
“是誰在後面搬弄是非,讓你我母子生疑?”李太后聞言也明白了,是有人在背後搞鬼,當初她以為是皇后在陛下耳邊吹耳邊風,但是後來又覺得不是,皇帝的心結看起來那麼重,他是當真了。
只憑皇后的話,陛下就這麼容易懷疑自己母親的貞潔?
一定是有什麼人在背處,但是當時,所有相關的人都被陛下處死,她又被限制在壽安宮裡,根本無從下手,沒想到陛下今天就說出來了。
“兒子也沒想到。”朱翊鈞說,“若是不派人去仔細排查,朕也玩玩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