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冷哼道。“許杜仲是陛下的親信。”
“母妃何必說這樣的話?”朱翊鈞問,“你們說。”
然後從頭一個跪著的宮人開始,每個人都說了李太后最近做了些什麼,去叫了什麼人,到最後一個跪著的內監,每個人都說了。
“你監視哀家?”李太后發怒的拍著床沿。
“若朕沒有監視壽安宮,等到接到母妃長睡不醒的消息,朕瞧著母妃和皇后當年的病情一模一樣,是不是會起疑,然後這個時候皇后的宮女畏罪自殺了。朕又要如何想,會不會懷疑皇后?會不會對母妃心懷歉疚?”
“你已經完全站在那個女人身邊了。”李太后閉上眼說,“事已至此,哀家什麼都不想說了,陛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哀家再無二話。”
“母妃何必這麼說。”朱翊鈞說,“母妃對朕做的事,再想想朕是如何對母妃的,真的有如母妃想的那麼不孝嗎?難道日後見了父皇,朕不能坦然面對母妃的指責?”
“你自己心裡清楚。”李太后說,“哀家是你的生母。”
“她還是我的妻子。”朱翊鈞說。
“母親和妻子,哪個重要?”李太后逼問。
“都是至親,朕幫理。”朱翊鈞說,“皇后是母妃選的,母妃對皇后如何?皇后對母妃如何?母妃三番兩次針對皇后,皇后都忍了,若朕還不能站在她這邊,如何對得起她?”
“那陛下就對的起哀家嗎?哀家還是生你養你的母親。”李太后說。
“朕如何對不起母妃?”朱翊鈞道,“母妃是皇太后,高高在上,還有什麼不順遂?”
“當個泥菩薩太后?哀家的話,連這個壽安宮都出不去。”李太后說,“陛下對哀家有幾分真心,甚至是皇后,來壽安宮,是真心的嗎?”
“哀家的兒子和媳婦,都是糊弄著哀家,還有誰會把哀家當回事!”李太后道,“先皇逝世,說到底哀家也只是個可憐的寡居人而已。”
“那母妃認為皇太后該如何?”朱翊鈞道,“在後宮一言九鼎,所有宮務歸於母妃,對,那當然不能夠,母妃的野心從來不只在後宮,不如朕再把母妃迎回乾清宮,乾清宮年後也能修好住進去了。朕再在龍椅後面掛著一道珠簾,朕身體不虞,母妃臨朝吧。”
李太后驚道,“陛下就是如此想哀家?”
“那母妃告訴我,母妃這三番兩次的找事,是為了什麼?”朱翊鈞看著李太后說,“有些事朕沒有當面說清,朕甚至,避諱著母妃,為的什麼?就為的朕和母妃間這一紙薄薄的遮羞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