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封的是薊遼督察使,不止是遼東那一塊,那一圈都去轉轉。”朱翊鈞說,“怎麼,建州自治,就不是朕的土地,朕不能使人去看看?”
官員不敢再說。
“陛下要派人去遼東,自然是使得。只是派國丈去,怕是不妥。”另有官員出列說,“這京官出行,地方多有孝敬,陛下明察貪腐,那這國丈,是查,還是不查呢?”
“國丈要是敢貪,朕自然敢查。”朱翊鈞說,“朕若不是信不過,就不會外派出京。”
“不止是薊遼。”朱翊鈞說,“南邊,北邊,西邊,朕都要派人去看看。”
“朕不能坐在皇座上,當個瞎子聾子皇帝,自然要派出朕的眼睛,朕的耳朵,去各處看看。究竟是不是摺子上說的盛世光景。”朱翊鈞道。
朝臣戰戰兢兢跪下,不敢再多說。
這孩子沒在身邊,覺得輕鬆只是一下,等過了那個勁,就又想孩子,撓心撓肺的。
朱翊鈞看王容與常拿著太子的小鞋發呆,就說,“你要想孩子了,就讓他們回來。”
“每年避暑都是要八月才回來。”王容與說,“再等等吧,也沒有幾日了。”
“你看你茶飯不思的樣子。”朱翊鈞說。
“沒有茶飯不思,是本來就只能吃這麼多。”王容與說。
朱翊鈞叫許杜仲來給王容與把脈,“娘娘有些鬱氣上浮,不嚴重,喝點清心湯就可以。”
“不過娘娘再怎麼熱的心浮氣躁,也不能靠冰盆太近,以免受涼。”許杜仲說。
“皇后每日用紗布纏住腹部,纏的那樣緊,如何能不熱的心浮氣躁。”朱翊鈞說,“每天綁紗布都要痛出一身汗。”
許杜仲看向王容與,這纏紗布,明著好像是許杜仲的醫囑,其實是王容與的主意,王容與原本意思的是要把腹部勒緊,對許杜仲說是為了傷口更快的恢復,許杜仲想著綁著也沒壞處,就允了。
先下該怎麼跟陛下解釋呢?
“我這可是肚子上開了一刀,如果不綁的緊緊的,讓它們都長好,以後漏風怎麼辦?”王容與一本正經的瞎說。
“你自己要覺得受得了就綁,只是朕看著心疼。”朱翊鈞說。
“綁了這段時間就好了。”王容與說。“許御醫,也給陛下請個平安脈吧。當著我的面,免得陛下只誆我,說一切都好。”
“這怎麼誆你呢?本來就是一切都好。”朱翊鈞說。
許杜仲診脈後說,“陛下身體有些不好。”
朱翊鈞疑惑,王容與忙追問,“陛下是哪裡不好了?”
“陛下有些心悸,是不是還偶爾有胸痹眩暈之症狀。”許杜仲一臉凝重的說。
“沒有。”朱翊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