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知道他能壞到什麼程度。
他掐完煙又靠回去了,從始至終沒再看過她一眼,像是從沒認識過這個人。
仿佛剛才那一眼也只是不經意,她對他來說只是個陌生人。
阿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路無坷身邊。
她有點發愁,沈屹西這人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這場來了。
路無坷聽見她的嘆氣聲,沒說什麼。
阿釋試探性問了她一句:「回去不?」
路無坷目光終於從沈屹西身上離開,低眸。
白皙纖細的手指和酒杯中烈酒形成鮮明對比,蒼白的病態感。
她輕晃了晃酒杯:「不回,玩唄。」
言語間聽不出一絲難過和脆弱。
也就是這要命的倔勁兒,當初才會把沈屹西那個瘟神引來,阿釋想。
她往沙發里一靠,狀似輕鬆道:「行,你最好是多喝點,回去一躺床上不省人事的那種。」
路無坷瞥了她一眼。
阿釋開玩笑:「別抱著我哭。」
「哦,你今晚等著,不抱著你哭兩個小時都不行。」路無坷說。
阿釋笑。
不過既然路無坷決定不走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沒一會兒就有人提議玩個好玩的,干喝酒不帶勁。
老同學見面,說好聽點是同學聚會,直白點其實就是八卦聚會。同學圈子就那麼大點,芝麻大點兒的小事都能津津樂道,那些爛在肚子裡卻心照不宣的好奇現在有個機會當玩笑話問出來,誰不感興趣?
每個人都在對他人的生活好奇。
「行啊,你們女生拼不了酒,陪你們玩會兒好了。」男人們爽快答應,隨手從地上空啤酒瓶里抽了個出來往桌上一放。
這種俗套的玩法大家駕輕就熟,酒瓶一轉,停下來瓶口對著誰誰就自認倒霉。
兩種方式任選,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第一輪瓶口對準的一個女人,挑了大冒險,吻了隔壁一個男的。
不拖泥帶水,不含糊。
人從校園裡出來了就是不一樣。
路無坷聽著快把天花板掀開的起鬨聲,眼神不經意間瞥到對面的沈屹西。
他兩條長腿大喇喇抻著,瞧著這副場景臉不紅心不跳的,漫不經心地笑著。
她轉開眼。
玩得起的人湊到一起無聊的遊戲都能玩出花兒來,連著幾輪過去人都選的大冒險,花樣不斷尺度愈大。
路無坷完全置身事外地看熱鬧,卻忘了酒瓶轉起來在座誰都是有可能被隨機到的,包括自己。
阿釋估計也沒預料到,等反應過來想擋住路無坷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瓶口不偏不倚對上路無坷。
她一直不吭聲,存在感低,加上包廂內光線昏暗,多數人壓根沒發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