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誇張。」
「我是說真的,」阿釋說,「特別是你這種長得漂亮的女大學生。」
路無坷沒說什麼,任阿釋折騰自己的頭髮。
阿釋說要染頭髮看起來才不好惹,還要畫個很濃很濃的歐式煙燻濃妝。
路無坷懶得理她。
她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結果隔天一大清早就被阿釋生拉硬拽去了趟理髮店。
不像阿釋那滿頭紅髮,路無坷從來沒染過頭髮,一頭原生黑色頭髮。
理髮店老闆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一張嘴油嘴滑舌的,把她按在鏡子前的椅子上夸完她臉誇她頭髮,說她染啥色兒都好看。
阿釋平時看起來比誰都機靈,實際上耳根子軟得不行,被老闆娘稍微說兩句就給忽悠了,給路無坷挑了個跟其他差了大幾百的套餐。
路無坷一直沒吭聲,聽到這兒跟老闆娘要了她手裡的單子,又要了支筆。
她當著老闆娘的面十分乾脆利落地劃掉了她剛記上的最貴那個套餐,換了個最划算的,然後把單子重新還給了老闆娘。
老闆娘其實就是給路無坷一開始的安靜忽悠了,看她就一安靜乖巧的小姑娘覺得不用多費口舌,光顧著從伶牙俐齒的阿釋這裡下手了。
這對老闆來說無疑到了嘴邊的肉沒了,她本來還想用嘴皮子再磨幾句,但說了一兩句就發現這小姑娘聰明得很,索性見好就收回頭去叫人給路無坷洗頭了。
最後還是阿釋給她挑的色,一頭奶奶灰。
阿釋說這色兒長得不好看的還染不了,說路無坷染這色准好看,往酒吧里一站就跟個小太妹似的,哪個男的還敢圖謀不軌。
染頭髮是項大工程,阿釋癱在沙發里打遊戲打到手機沒電了路無坷那頭還沒好。
她索性搬了張椅子往路無坷旁邊一放跟她聊天。
這幾個小時把阿釋給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路無坷頭髮一弄完立馬被拽著去找了家店吃飯。
吃完讓阿釋回宿舍待著是不可能的,軟磨硬泡說服了路無坷陪她去電玩城玩到了下午四五點。
她們坐公交回的學校,公車路過城中村,鄉野老居民樓交錯,阿釋犯困靠在她肩頭睡著了。
到站後路無坷推醒阿釋,回到學校正好趕上學校下課時間,整座校園肉眼可見地熱鬧了起來。
兩人喝著奶茶慢悠悠逛回宿舍,四五點的校園最是鬆散,夕陽薄薄一層落在教學樓上。
學校的教學樓長得大都沒什麼大區別,十幾年前的風格。
路無坷上次見到這種建築的教學樓還是在小學。
路過第四教學樓樓下的時候,不知道哪兒有人叫了阿釋一聲。
還是膽大包天喊的許婉柔。
阿釋只聽了一耳朵就知道是誰了,髒話成章:「齊思銘這個狗兒子。」
她四處張望想看人在哪兒躲著。
結果齊思銘倒先吱聲了:「往哪兒看呢,這兒,二樓。」
路無坷聽了這話下意識往那邊瞥了眼。
教學樓二層,那幾個男生應該是剛下課,靠在走廊外抽菸瞎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