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熱的,粘稠的。
旁邊有婦人瞧見她手上這血驚呼一聲。
反倒路無坷看起來冷血又無情,她抬頭看沈屹西背影,跟了上去。
周圍有人在嚷嚷著報警叫救護車。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像被隔離在這場兵荒馬亂外。
沈屹西從包里摸了包煙出來,塞了條進嘴裡點上,打火機和煙盒又塞了回去。
完全不像個帶傷的。
路無坷沒去擦那滿手的血,不遠不近跟在他後面。
車就停在張嬸餃子館附近,沈屹西拉車門坐進了主駕。
他坐在車裡,一條胳膊搭在車窗上,痛快淋漓幹了一架後身上犯著懶。
沈屹西眼皮微耷著,視線透過擋風玻璃落在她身上。
路無坷知道他在等她上車。
沒什麼好矯情的,她和他對視著走到了車邊。
沈屹西車門沒落鎖,路無坷一拉就開了,坐進副駕關上了車門。
她坐進來後沈屹西反倒不看她了,伸手去拉杆。
路無坷看了眼他腰腹的傷口,給啤酒瓶碎切口捅的。
她轉開了眼。
沈屹西從後視鏡瞧了她一眼,打了圈方向盤調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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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個醫院,沈屹西載著她去了。
去到急診那兒收了個出車禍的病人,醫生和護士叫嚷著讓行人讓路,擔架床滾過急診大廳,留下一地血珠。
車禍,醫院,擔架床。
沈屹西和路無坷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
兩人自上車後沒說過一句話,沈屹西沒看她,到分診台那兒填了兩張單。
一張傷口處理,一張頭部撞擊。
路無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填完沈屹西拿著那兩張單子去掛號,窗口前排了三條長龍,他揀了條短的排。
那隊倒是不拖拉,很快就輪到沈屹西,他終於跟她說了一句話:「身份證。」
路無坷把身份證放到了台上。
沈屹西指尖按著她身份證拖了過來,瞥到上頭血漬,他眉頭微皺了下,而後朝她手上掃了眼。
路無坷白色毛衣肚腹那兒被她手弄到了,上面蹭了點兒紅。
沈屹西把那兩張單子和身份證一起遞了進去,抓過她的手腕。
路無坷知道這種時候最好閉嘴,沒說話。
沈屹西拎過衣角狠狠蹭她手上的血。
動作不是很溫柔,沒擦掉,反倒把那細皮嫩肉蹭紅了。
他似乎很不爽,隱忍地咬了咬牙,撒開了她的手。
路無坷被他弄疼了,也不吭聲了。
掛完號沈屹西往普外科走,兩人掛的不同科室,路無坷逕自往另一個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