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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跟了桓睦整整二十載的令史竟說殺就殺,無不駭然,卻再不曾有敢言移營者,軍中乃定。

桓睦在中軍大帳悠悠落下棋子,手一頓,望了望外頭黑黢黢的夜色沉吟說:「行軍前,涼州刺史張既告訴我姜修在山東一帶漫遊,聽聞中樞要打遼東,給我占卜,得一升卦,所謂有水則生,我本以為說的是過遼河。」話說著,手底已對桓行簡呈合圍之勢。

怎麼看,桓睦的勝局都是顯而易見的了。桓行簡莞爾,嘴角走勢分明是霜雪一般線條,一粒黑子落下,立下破了父親的長龍圍困。

「有水則生,大都督,姜修這一卦說的看來是這場磅礴大雨。」

「怎麼說?」桓睦不緊不慢問。

燈火如豆,輿圖上山山水水晦暗不明,有幾條蜿蜒卻始終清晰如故,桓行簡一雙眼猶似黑夜裡的一把刀,冷清璀亮,長睫覆出些許陰影,襯的那一管鼻子尤為□□:

「屬下是說糧草。」

父子默契對視一眼,桓睦輸了,手底稀里嘩啦一陣把棋局推開,笑了聲,起身繞到輿圖前撫須咂摸起來。

暴雨這麼下著,遼河水位激長,魏軍的糧草果真省了力氣,從青、徐兩州直接走營州,過渤海,逕自送到襄平城下。

襄平城裡卻開始捉襟見肘,等雨勢微小,試探性放出百姓來采樵放牧。諸將見狀,忍不住要去偷襲。桓睦在中軍大帳和衣而臥,守兵把一干人攔在了外頭,說:

「大都督抱恙,誰也不見!」

諸將先是一愣,問詢了病情又急說:「我等有要事稟告,你快去通報!」

守兵搖頭:「大都督說了,這雨要是不停,就無須攪擾他。」

「哎?我說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誤了軍情你幾個腦袋能擔起?」

守兵把兩隻眼睛放得麻木虛空:「將軍們別為難小人了。」

一眾人氣悶難當,不知誰眼尖瞧見了正端湯藥撐傘而來的桓行簡,稀里嘩啦圍上去,桓行簡便把碗遞給了守兵。

「子元……」

桓行簡面上淡淡的,手裡捏著墊滾燙湯碗的巾子,微微一笑:「我知道將軍們想說什麼,襄平城裡有百姓出來了,毋將軍,大都督先前怎麼說的?我記得大家都在。」

「這算什麼,豈不是讓公孫輸小瞧了我們?」有人咄咄,余者便跟著附和兩句。音調有意挑得老高,讓帳子裡的桓睦能聽得到。

「長途奔襲,遠道而來,卻只能在泥水裡泡著,不行,我們得向大都督要個說法去!豈能疑而不攻,坐失良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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