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武庫,這是打趣他呢,衛會嘴皮子從不肯吃虧,搖頭說:「不及叔茂,如今在這公府里才是風吹不起,雨打不透,扶搖直上九萬里。」
虞松比他年長,不跟這些個整日啃老莊也確實才高矚目的少年人計較,眼睛一瞥,看到他懷裡的東西,意味深長笑了:
「士季這是為何而來呀?」
不復在太傅父子前的謹小慎微,虞松拿衛會逗樂,十分愉快。衛會倒不忸怩,揚起頭:「平生所學。」
沒等虞松接話,衛會正色問他:「叔茂,我有事要請教。」
「我?我哪裡能指點士季你啊!」虞松靈光一閃,轉口道,「太傅命我寫篇表文,郎君先過的目,幾次給我駁了回來始終不滿意,你來得正好,走,到值房去幫我一忙。」
「等等,我幫忙可以,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衛會抱著文章,人不方便,一勾腳,攔住了虞松。虞松險些被他出其不意的動作絆倒,哭笑不得,只得駐足,「你說。」
「衛將軍有何所長?」
好囂張的語氣,虞松決心要殺一殺他的傲氣,鄭重道:「你以為呢?誅融之際,智略足宣,司馬門舉兵三千死士一朝而集,忠貞不二。」他回首抬眸,指著公府,「太傅如今多病,公府事宜,多賴衛將軍選賢任能,各盡其心,非無所不貫焉能至此?」
衛會的一雙眼,眨也不眨,黏在公府上頭幾個雄渾大字上。好半晌,終於點了點頭:「走,我幫你去看那份表文。」
「你今日來到底是……」
「不是什麼,隨意一走,」衛會覺得他的平生所學,還需要再整理整理,沖虞松神秘一笑,「我十日後會再來,多謝叔茂了。」
值房的燈亮著,桓行簡帶醫官進來時,略一止步,問小吏:「今日誰輪值?」
「主薄。」
桓行簡上階進屋,案頭,擺滿了各樣文書,虞松做事井然有序,手旁跟著木匣,凡是辦妥的皆投在裡頭。後頭書架上放著刑名典籍,晚風流入,翻起一**的翰墨香味。
衛會剛走沒多久,字跡未乾,是虞松重新謄抄的一份,晾曬在側。桓行簡腳步輕盈,默默拿起,沒有打擾埋首紙堆的虞松。
不過略改幾字,可字字千金,桓行簡莞爾中指關節叩了兩下書案:「這不像你的文風,雖只動了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