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嬰立刻一臉不安,當桓行簡已經曉得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嚇得聲音直飄:
「郎君都知道了?」
桓行簡見她好歹是母親一手調、教出來的人,遇事這麼沒出息,略有不悅:「我知道什麼了?」
寶嬰心知桓行簡最看不慣人慌的,極力克制,先彎腰把捲軸撿起,硬著頭皮穩住聲音把今天的事從嘉柔到官舍說起,直到回公府碰到他完整說了個遍。
事無巨細,寶嬰連許允府里梅花是什麼顏色都留意到了。
說完,眼皮動也不敢動,不知道坐上桓行簡是個什麼表情,只聽見他在拿什麼東西敲筆洗,清脆破冰。
響了幾聲後,上頭那道聲音輕飄飄傳了下來:「當時,她沒給你看捲軸?」
「沒有,是從夏侯太常府里出來給奴看的。」寶嬰頭皮跟著一緊,她心中別有擔憂,「昔年,魏武曾給令君一空食盒,奴看這詔書上也是空空如也……」期期艾艾沒說完,不再說了。
桓行簡冷哼一聲,交待幾句,寶嬰一一記下了,等他語畢,遲疑道:「郎君要真想知道些什麼,奴有一計。」
桓行簡饒有興味得挑了挑眉,沉聲道:「說。」
第63章 競折腰(10)
火爐上,水咕嘟嘟沸騰了,寶嬰躡手躡腳進來給嘉柔衝過茶,不聲不響拿了個杌子坐在旁邊,一心一意看她做鞋。
不多時,嘉柔把手朝頸子裡一搭,捏了捏,直起腰,還未曾開口,寶嬰沖她眯眼笑道:「奴去請郎君過來。」她是圓臉,一笑毫無心機的喜相,嘉柔便也含笑應允。
桓行簡已經在外面撥拉半天棋子了,一個人走棋,那兩道長眉時而舒展,時而微蹙。等聽見裡頭隱約人語,踱步進來,嘉柔本瓷白的臉因在暖閣里忙碌久而泛出桃花般的色澤,桓行簡目光落在她腮上,曖昧吟哦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
嘉柔嗔他一眼,桓行簡倒不客氣朝榻頭撩袍坐下,腳一伸,笑道:「過來侍奉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