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會頻頻蹙眉,搖頭道:「叔茂同我所想,殊途同歸,只不過讓陳將軍或是張使君去,羌王難能相信,到時,萬一折了陳將軍或是張使君,未免得不償失。」
說著,詭異一笑,對桓行簡道:「屬下有一合適人選,只怕大將軍不捨得。」
桓行簡當即明白他別有所指的誰,果真一口回絕:「既然你知道我捨不得,無須再言。」連細細陳辭的機會都不再給,而是先讓人送信給羌王去了。
帳外,嘉柔無所事事地薅著籽粒飽滿的青草餵馬,見人都出來了,衛會似有所思地跟她碰了碰目光,嘉柔避開,逕自進來。
「大將軍,」她乖順地朝他身邊一坐,斟了碗茶遞他,「剛才我想了,其實,你留羌王的女兒用處不大。就算他答應了,你把人放回去,他照樣能出爾反爾,到時,大將軍不去救弟弟難道要跟幾萬羌兵在這糾纏嗎?」
一席話,合情合理,何嘗不是他明白的?桓行簡眸光一閃,笑握住她的手,道:「柔兒真是長大了,能做我的女軍師了,看來,公府還真得給你留個位置。」
嘉柔觀其神色,視線停在他臉上,輕聲道:「其實,大將軍心裡很擔心都督,迫於形勢,不能貿然去救。我有個法子,」說著臉微微一紅,附在他耳朵那小聲嘀咕了一番。
握她手的力道猛然加重,嘉柔皺眉,桓行簡已經是個嚴肅的表情了:「不行,我絕不會讓你去冒險。」
嘉柔撒嬌般撼了撼他的胳臂,盈盈一笑:「我會說羌語,大將軍說姜維熟知西方胡羌的習俗,我跟著姨丈,也很熟悉他們的習俗。」
見她執著,桓行簡的手指移開往她朱唇上一按:「我說了,不行。我桓行簡還沒到遇事需要自己女人去拋頭露面的地步,不許再提,再提,我真要怪罪你了。」
嘉柔含羞把頭髮抿了抿,眼眸柔波蕩漾:「大將軍怕我有危險是不是?」說完,兩隻眼固執地等他正面回應。
桓行簡一捏眉心,無奈笑道:「是,你安心呆著就好了,你小姑娘家,老想男人的事做什麼?」
「我跋山涉水來找你,你不高興嗎?」嘉柔此刻不知怎麼了,話突然很多,偏要問出個一二三似的,又岔開了話題。
眼前人鬢如鴉羽,眸勝秋水,這麼無限依依地望著自己,眼裡似是眷戀似是信任,桓行簡的眼神不禁變得溫柔幾許,縱然山河壯麗,可若有佳人在側良辰作伴,這樣的一生,恐怕也再無遺恨了罷?
「高興。」他用唇碰了碰她光潔的額頭,摩挲兩下,柔聲問,「你不餓嗎?軍中飲食我怕你吃不慣,要不要我命人去附近鎮上買些點心?」
最近的鎮子,少說也得幾十里地,嘉柔手底慢慢撫著他的鎧甲,笑道:「大將軍這是要做個昏君了?我要是要吃,難不成還真給我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