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脆生生答應了聲,歡天喜地抱著梅枝就往桓夫人的廂房去,只顧低頭看梅花,一頭撞上桓行簡,頓時嚇得支支吾吾。
他一臉的陰沉,未及發作,張莫愁看到他身影忙趕過來,將婢子斥責兩句,隨即,低首斂眉細細道:
「妾的奴婢衝撞了大將軍,請大將軍寬恕。」
她抬起那怯怯的眼,拿著帕子,似乎想為他拂撣。梅花折損,黃的蕊果真沾到他衣襟上。烏金斜墜,夕陽的餘輝落在她微微顫動的眼睫上,亦為她臉龐鍍上層柔和的金光,可冷風不斷,這讓張莫愁不禁又戰慄一下,那模樣,有幾分可憐可愛。
感覺到桓行簡在注視著她,張莫愁心裡悸動,大著膽子上前拿起帕子細緻地將那一點鵝黃擦去,下一刻,手忽被桓行簡一攥,她低呼一聲,人好似天旋地轉般就跌進了他的懷抱。
「大將軍。」她又緊張又興奮地勾緊了桓行簡的脖子,仿佛,他重重的呼吸聲就在頭頂,張莫愁緊緊貼向了他。
桓行簡抱著她逕自朝後院走去,一路上,過往的下人們見狀忙匆匆躲開,到了門前,他一腳踢開,將人朝床上一放便壓下身來。
「大將軍……」張莫愁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那雙眼,柔波蕩漾,猶如仰望神祗一般注視著他,點了胭脂的紅唇,半張著,似在無聲邀約,桓行簡看她片刻,忽把帳子「嘩」地一聲扯下,青影一落,徹底將兩人遮擋在了裡面。
錦帛撕裂,被褥間脂粉的香氣隨著暴烈的動作而流轉起來,愈發濃郁。
張莫愁在他身下不斷輾轉承受,痛出眼淚,不斷哀求,桓行簡最後一次將她摧折到極致後,陡然停下。他在喘息聲平定後,脫身極快,下榻拾起衣袍穿上,帷幄里,癱軟如泥的女子似乎輕喚了他一句,他卻不覺,一臉漠然地走出房門,只叫來一名婢子:
「燒些熱水進去伺候。」
床榻上,張莫愁一動不動,等婢子進來,咬牙撐起身,她身上無一處不痛可眼中最終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意。
她現在最關心壽春城裡,是否會因夏侯至的被殺,那汪看似平靜的湖面,要起漣漪?
其實用不著她的書信,名士夏侯至被殺的消息也遲早會傳到壽春。毌純得知夏侯至被行刑時誅殺三族時,跌坐榻邊,久久不能言語,太初死了。
壽春的冬,同樣冷冽。
呼嘯的北風颳個不住,毌純心神不定地圍著火爐煮茶,一雙手,微微張開,被烤得格外溫暖。正出神間,隨從匆匆跑進來,搓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