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汀意收到宮外傳來的消息,想起她這個「東西」還有用處,才把她從偏殿裡拎出來,擺在了太子的要位。
安樂順著汀意的話,沖孫六撒嬌道:「娘親,我好想你的。」她思忖要不要表現得再親密一些,然而她剛向孫六邁了一步,就見她父皇的神色瞬間冷下來,涼涼地看她。
安樂:打擾了,告辭。
安樂敘完舊,雋霄也敘舊。
孫六在與他交談時,沒有先前面對安樂時的不自在和緊張,隨和了許多。但她身邊站著一個汀意,兩人沒說幾句,雋霄的笑容漸漸僵住,眼珠拼命往安樂的方向轉:救我!!!
安樂惋惜地沖他搖手:兄妹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蔚將軍來時,安樂一家四口(不)還在其樂融融(沒有)地說著話(煎熬)。
雋霄眼神敏銳,乍一瞧見蔚將軍的身影,當即一個空躍跳到他的身邊,扯住他的衣袖往前拉,吹捧著:「娘,你看,這就是那個年少有為,率十萬大軍平定西北,一統我大夏朝疆域的蔚將軍。他和安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現在有情人終成眷屬,實在是可喜可賀。」
蔚將軍剛換下繁重典雅的禮服,此時一身輕簡的墨衣束腰,修修挺拔而秀朗,氣度高華。他先恭謹地拜汀意,孫六,喊了句「爹」「娘」。
雖然他的叫法不成體統,但孫六聽聞,卻明顯放鬆了一些,汀意便也緩和了戒備的神色,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個「好」,權當回應。
汀意的一個「好」,入耳,安樂和雋霄都是一個激靈。安樂長這麼大,就沒得到過如此優秀的評價,更別提雋霄,頻頻在汀意飽含殺意的眼刀中,堅韌地存活。
蔚將軍似是未覺四人之間的古怪氣氛,他再拜安樂,稱「陛下」,拜雋霄,稱「雋大人」。末了抬起眸,站去安樂的身邊,是距離安樂最近,相隔其他人最遠的一個位置。
孫六早前聽聞過蔚將軍的光輝事跡,此時再看本人同樣是風姿俊朗,行事進退有度,越看越滿意。她手肘一搗身邊的汀意,小聲道:「還挺好的。」
汀意喉頭滾一圈,把即將脫口而出的酸氣嘲諷吞下去,咬著唇,違心地附和。
孫六又把話題轉至安樂,欣慰道:「此次看你身體健康許多,我也能放心了。」
安樂甜膩地說:「多虧有哥哥在。」
雋霄也說:「妹妹很聽話,藥再苦都有按時吃。」
安樂繼續說:「有幾次我生病,哥哥不眠不休地照顧我。」
雋霄說:「妹妹貴為一國之君,每日躬勤政事,宵衣旰食,我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安樂橫雋霄一眼,又道:「哥哥為國,沒日沒夜地趕路,親自前往西北苦寒之域送信!」
雋霄回以挑釁地目光:「妹妹為了西北戰事,殫精竭慮,一度嘔血,我所做的和她相比,實在微不足道。」
安樂不服,還要battle,蔚將軍在側,適時地輕聲提醒:「陛下。」安樂猛地回神,心驚膽顫地瞥了她父皇一眼,把偏移的話題扯上正規:「一切安好,安樂多謝娘親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