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只怕要傷心了。」安瀾眼見季如楓臉色不悅,有眼色的連忙點頭應下,趕緊出了總統府。
直覺認為總統先生今天的異常是和夫人有關係,還真是好奇啊……
季如楓靠在椅背上,與總統辦公室相通的醫務室里,薛文雋見他良久未動,走過來,關切的問道:「閣下,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我為您檢查一下?」
總統先生在工作時間內小憩,薛文雋還是第一次目睹,也難怪他會這麼想了。
「我沒事。」
季如楓覺得從某一程度上而言,他是很負責任的一個男人,年輕的時候有過幾個維持彼此生理需要的女人並不算什麼,可是一旦結了婚,就該對家庭負責,當初就算沈千尋不提這些要求,他也不會再和外面的女人有什麼牽扯和聯繫。
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頗有歉疚感的夏靜言,他也願意為了保護家庭和她保持在一個安全地段。
季家的男人向來對婚姻都很忠誠,不是自誇,也不是炫耀,而是覺得那是一種責任和義務,他願意為了沈千尋一輩子都忠於這段婚姻,可是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她仍然覺得不滿足,她想要的是他的愛。
起先他覺得夫妻之間一旦愛就會變得很麻煩,於是拒絕她的愛,甚至不惜用冷漠和疏離一點點的試圖掐滅她的熱情。但他後來發現沒有愛的生活,似乎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他那時候想如果沈千尋想愛,那就讓她愛吧!
他做出過努力,更做出過人生中的第一次妥協,順著她的意,她說要搬出總統府,他便沒有任何異議,可儘管如此,沈千尋還是不滿意。
她不再愛了。
季如楓覺得人這一輩子若想擁有一段清純的愛情,只能去校園。社會上的人們,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壓力。他們的愛情,即使會產生一些浪漫的波瀾,也不過是平靜湖水上泛起的微波。
所以當發現沈千尋不愛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恐慌和不安,他覺得沈千尋的心裡住了一個愛情夢,總要她自己學會清醒才行,一旦認清了,那麼心也就不會感到再累了。
愛情就如同新鮮的草莓,它的消費具有極強的時間性,如果短期內不吃掉,很可能就會腐爛和變質。又比如說聖誕樹、鮮花等,都是不能經久存在的。這些必須在短期內消費掉或者容易損耗的消費品,就是非耐用品。相反,只有歸於平淡的婚姻這種耐用品保存的時間較長,不容易磨損,使用三五年甚至數十年,也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或損耗。
季如楓不願意當有一天沈千尋那關於愛情的神秘面紗被揭開的時候,也就只剩下風乾了的塵俗生活,那時候它就不能持久長存。
所謂真正的愛,不是真正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是年深歲久之後,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沈千尋不再跟他提與愛情有關的話語,她好像是真的看清了,即便他放任她可以去愛,她都沒有熱情去愛了。
她封閉了自己內心對愛的渴求和期盼,所以他一直在遲疑,他不清楚這樣的沈千尋究竟是否已經完全泯滅了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