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沒有隱瞞,告知:「婦人常居於深宅,不容易得見,不管是以杭蜀繡莊的名義,還是我這個落魄大小姐的名義,避而不見的可能性居多。我便想起四月的採茶季節,蘇家大戶家中承包了茶園,就離雲山村不遠。屆時他們會就地招募採茶工人,我會過去,趁機將禮物奉上給蘇家夫人。如果知道是自己工人奉上的禮物,她沒有拒收的道理。」
聽她念及,紀昭很快想起這戶人家,是秦家以往的常客,富貴顯赫。
「蘇夫人往年花費很多心思,金銀玉器不眨眼的往秦家抬,也無法獲得『春江花月夜』這幅至寶。屆時我將『登黃鶴樓』贈予她……」
「啊,怎麼變成『登黃鶴樓』了?」紀昭不得已打斷東家。
片刻,帘子那邊傳來東家無語的聲音:「我把她最想要的送給她,她還能被吸引來?」
紀昭脹紅了臉,這道彎折很快轉了過來。『登黃鶴樓』跟『春江花月夜』有異曲同工之妙,後者更為珍貴。目下整個金陵城,都無人繡出這兩幅。當然,要是直接掛出來,指不定又被人指說騙子。屆時有識貨的蘇家人幫襯,借勢東風,自然火起。
具體怎麼做,她並不擔心聰明的小東家。紀昭另提及一事,「東家,我有辦法讓你離開簫家不被懷疑,你先搬出來吧。」
針頭欻的扎進手指,秦蓁快速的縮手,避免血液污了整幅繡品。
「東家你怎麼了?!」
紀昭衝到帘子前,遲遲不敢進去。
秦蓁吮住指頭,平靜道:「我沒事,繡累了,歇息一會。」
紀昭坐回外邊的椅子上,跟她道出計劃:「我家柏哥認得一位船夫,是值得託付生命的摯交。由他作證你出海遠行,姜如巧絕盤問不出什麼。到時姜如巧只以為你受不了鄉村貧瘠,逃跑了。過後你就隨我們住在這裡。」
半晌不聽回答,紀昭喚了聲:「東家?」
「嗯?你說什麼。」
聲音惘惘然。
「東家,是對簫清羽動心了。」紀昭輕聲道,不是在問她。
秦蓁聲色惶然,激動站起:「昭姐姐,你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