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兮全然得逞,報復似的,腳一揚,勾開他一大半的浴巾。惡作劇一樣,挑到另一頭。
她人還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玩兒著自己臉側的頭髮。隔著一層眼罩,以一種審視的目光將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
紅唇輕揚。半是挑釁,半是引誘。
程宴北擰著眉,用現有的一半浴巾掩住自己。另條手臂一揮,去拽她腳邊的浴巾。
懷兮以為他有意挑|逗,手腿並用死死壓著。雖看不清,但想到他遮著一半兀自尷尬,她就更來了勁頭。
玩野了。
可她力氣終究耐不過他,不經幾下,整條浴巾便被他輕而易舉地拽了過去。
她被那力道拽得也跟著翻了半側身。
察覺到他沉默的慍怒,她嬌笑著:「——幹什麼啊?不會溫柔點嗎?」
程宴北冷覷她一眼,慢條斯理系好浴巾。
轉了身,去拿桌子上的煙。
他敲了一根出來,咬在唇邊,將半個人甩入了沙發椅。有點煩躁。
長腿疏懶交疊,拿起手機。
半天沒了下文,懷兮等了一會兒,循著他的方向,好笑地問:
「怎麼不玩兒了?」
程宴北坐在一側沙發椅,垂眸。看手機屏幕。
「打個電話。」
「給誰?」
「報警。」
「你報什麼警?」她吃吃笑起來,「你身材這麼好,公然勾引我,我還沒報警呢。」
「正好附近掃黃,我打110。」
他語氣依然淡淡。
「……」
咔噠——
滾石打火機火星一閃,躥起火苗。照亮他半側臉和疏漠的眉眼。
懷兮以為他又跟她開玩笑。
她像只貓兒一樣,翻身半躺到一側去。雙腿交繞著,曲線盈盈裊裊地施展而開。曼妙身形與這般夜晚不謀而合。
程宴北噙了半口煙氣,等電話撥出,才徐徐吐出。
他轉眸瞥她,嗓音沉啞:「你今晚可以在派出所睡個好覺。」
話音未落。
她後腰一道的紋身,迎著光,先行落入他視線。
一株只紋了三分之二的長刺玫瑰。
野蠻生長,肆意又妖嬈。
他眯了下眸。
煙氣跟著目光凝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