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兮雙腿懸空,半個人都倒掛在他的身上,小腹也被他的肩硌得生疼。突然而來的失重感讓她心都跟著狠狠上提一下。
她掙扎著,踹他,推他。想罵他一句,卻只能對上他冷漠的後腦勺。
看不到他的臉,前後左右來往的都是行人車輛,這樣更令人羞窘。
他力氣大的要死。就這麼扛著她走。
「放開——」
她著急了,想蹬兩下腿,卻被他鉗得更死。在他肩頭這麼幾乎如倒掛著一般,簡直氣得頭暈目眩。
「程宴北……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她拼盡了力氣去推他肩,推不開,「放開、放我下來——」
「你你、你放開……唔嗯。」
她最後一聲掙扎,隨著「啪——」的清脆一聲響,登時被噎回了口中。
只剩嗚嚶。老實了。
臀上傳來隱隱痛感。
她清晰地意識到,他剛才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
她咬緊了唇,眼淚打轉。
「乖一點,行不行?」
程宴北好像是耐著性子,如此低聲說了一句。
話音一落,緊接著又「叮咣——」連續兩聲脆響。
她腳上的鞋子都被她給蹬脫力了。落在地。
如同一瞬崩塌了的防線。
好像替她回答了他。
他看也沒看那雙鞋子,依然這麼扛抱著她,往不遠處自己車的方向去。
懷兮最終深感無力,也沒了掙扎的力氣,軟綿綿地伏著他肩膀。
不知是因為腳踝的痛楚,還是內心被什麼牽絆住,又難過地啜泣起來:「我不是說了,讓你別抱我……別抱我,放開我嗎。」
半天察覺到她放棄掙扎了,他才緩著音調,安撫道:「不是動不了了嗎?我讓你上車你也不上。」
「——胡說,」她又來了勁兒,一口咬過他話音,費力地抬起頭,對著他後腦勺咬牙切齒的,「我、能、動!」
「真的?」他側了側頭,眉眼輕揚著,表示懷疑。
「不然呢——」
「真的能動?」他又質疑。
「廢!話!——不就崴個腳嗎?!你能不能別多管閒——啊!」
她最後一個字沒說完,跟著一聲直衝雲霄的尖叫,渾身一脫力,他又猝不及防地將她從肩頭放了下來。
兩隻鞋掉在不遠,她光著腳,勉強踩在他的鞋面上,腳趾一圈兒漂亮的車厘子紅,與他黑色皮靴契合得扎眼。
她右腳腳踝還受了傷,腳一軟,根本不如她所說她還能動,站都站不穩。
雙手下意識地勾住他脖頸,貼著他胸膛,腿一軟,人向下沉了大半截,要栽下去。
他立刻托穩了她的腰。
她驚魂未定。
意識到不是自己站穩,而是他托穩她的力氣讓她勉強這麼又掛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