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嗎?」
「就出來吃個飯。」懷兮說。
程宴北避著風,給自己點上支煙。一點猩紅揚起。
「這麼晚了,你跟誰在外面野呢?」鞏眉對她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有點兒不悅,「是不是又談新男朋友了?」
懷兮抬頭看程宴北一眼。
他很高,她雖也不矮,如此望去,只能看到他沉沉的眉眼輪廓。
她不知如何解釋:「沒有,沒跟誰。」
「真沒有?」
鞏眉在那邊又問一句,這一方,程宴北突然俯下身。
一下就湊近了懷兮。
打火機「咔噠——」一聲脆響。
火花四濺,火苗躥起,映照他眉眼。
他很體貼地替她點上了煙。就如那晚在外灘十八號門口一般。
可他卻沒像上次一樣,點完了就立刻撤身離開她。
而是借著彼此之間一簇熒熒火光,看了她一眼,一把捏住她拿手機的手腕兒,朝他那邊貼了貼。
嗓音低沉地問候一聲:
「老師好。」
「……」
懷兮氣息一窒,心跟著抖。差點兒咬到嘴。
他說完,揚眉一笑,然後才撤回了身。
朝空氣吐了個煙圈兒。
鞏眉聽那聲音熟悉,卻又是一頭霧水:「懷兮,你跟誰在一起呢?」
懷兮恨恨地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換了個話題:「沒事。就碰見一同學。我明天給我哥回電話,他估計這回兒已經睡了……」
鞏眉卻沒想放過這個話題:「同學?以前我教過的學生?」
懷兮這下完全不知說什麼了。
洶湧的車流,在眼前漸漸平息。
滿世界喧囂四起,唯有他與她之間靜默如迷。
懷兮正要說話,程宴北又拉住了她的手腕兒——這次他的手掌稍稍下移,半牽住了她的手。
似有意,又像無意。
牽著她朝馬路對面走去。
馬路寬闊,他走的很慢,很慢。
慢到好像一晃眼,就能讓他們回到從前。
「懷兮,媽媽問你話呢。」鞏眉教數學的,說話幹什麼都喜歡反覆強調,打破砂鍋問到底。
今晚這個話題算是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