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追究,不發酵,她吃了虧,但不代表她真的做了錯事。
黎佳音思忖下來,兩人已從廚房輾轉到沙發。倒了兩杯起泡酒,觥籌交錯,互相碰了碰杯。
聊以慰藉。
黎佳音與懷兮不同。
她是個得過且過的性子,這種髒水若是潑到她身上,估計就先忍一忍等風頭過去了再說了。
懷兮卻不一樣。
她當機立斷,主動解約了。
虧她吃了,但她沒給別人一種「她做錯了事」的錯覺。
現在ESSE還求著她回去。
黎佳音本想從「賭氣」一事上,牽扯到她當年與程宴北「賭氣」分手一事,好好念叨念叨她。
但現在想想,或許她終究只是個局外人。
旁人再替懷兮著急,都只是局外人。
如此罷了。
年少時的真性情是魯莽。
成年後的真性情是難得。
「你這次回港城,去你哥和你爸那兒嗎?」黎佳音沉了沉思緒,問道,「沒別的打算?」
懷兮看她一眼,笑起來:「又打我哥主意了?」
「他不是有未婚妻麼,」黎佳音撇撇嘴,不大甘願似的,轉而問,「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港城,南城,如果再回ESSE,加上個上海,再世界各地地這麼跑,什麼時候安定下來?」
懷兮沒說話,輕抿一口起泡酒。
看窗外。
她不常喝酒,度數這麼低,根本算不上酒的飲料,都辣得她舌頭髮麻。
「我可沒覺得你年紀大了啊什麼的,」黎佳音解釋道,「就是覺得,你如果真沒想吃這麼適合你的一棵回頭草,總得有點別的打算吧?我看你跟你男朋友相處得也就那樣吧,沒見你多對他上心,也沒見他多喜歡你。」
「我想安定,」懷兮立即說。
黎佳音不說話了。
她和程宴北分手後,這麼沒心沒肺地玩兒了五年了。
是該安定了。
她之前也對他說過,她想安定。
懷兮最終抿唇笑笑,情緒終是沒有外露,放下杯子,皺了皺眉。
「這東西的熱量得多少?」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黎佳音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懷兮嘆了口氣,起身,去尋廚房的酒瓶。顯然是倦了,聲線也倦懶的:「我回去順便相個親吧。我媽正好也催我呢。」
「所以,你跟程宴北沒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