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一切,對於你來說還是這麼重要?」
「……」懷兮簡直不可置信,眉心狠狠一皺,「你說什麼?」
「不是嗎?」
蔣燃苦笑,積壓在心口多日的某個東西,仿佛打開了一個缺口,任由他肆意地宣洩,「他一出現,你就變得不像你了——你在面對左燁時,怎麼沒有過一分的不自在,來我面前撒謊『你不認識他』?他妹妹來了你陪,丟了你找,昨天下午你撒謊說早就回去了,其實不是在等他妹妹過來賽車場找他,然後你們一起回去嗎?」
懷兮整條胳膊仿佛僵住。
她想說,她昨天下午沒有撒謊。
她是想早點離開賽車場回去休息的。
可是,卻說不出口。
「算了,」蔣燃笑著嘆了口氣,放開了她的手腕,一隻手掩住臉,只苦澀地笑,「什麼時候你不逃避了,我也就能不逃避了吧。」
說著,他就站起來,先她一步,朝門外走去。
懷兮心裡打了下鼓,望他的背影,想到他po到朋友圈的照片,他昨晚住在上海的某家高級酒店,桌面一瓶XO人頭馬的瓶身倒映不出任何。
卻總覺得暗藏旖旎。
女人的直覺。
「那你昨晚去哪了?你不是搬到賽車場住了嗎?」
她問他。
蔣燃腳步停了一停。
「不僅昨晚,還有那天晚上,你不是托誰帶東西給立夏嗎,」懷兮握了握拳,指甲陷入掌心,問他,「帶的什麼?為什麼她有東西落在你那裡?」
蔣燃緩緩回頭,看了她小几秒。
彼此目光對視,暗懷洶湧。
各懷鬼胎。
他終是什麼也沒說,回頭便走了。
房間是他讓立夏幫忙開的,照片是他故意發的。
他們昨晚什麼也沒做。
他喝醉了,找了個地方睡了一覺罷了。
蔣燃一路走,心中卻一路酸澀。
是,她終於在意到他了。
但最可悲的是,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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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宴北趕到時,警力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一部分。
靜謐了快一個小時的派出所,如同一隻冰冷的匣子,終於被嘈雜的電話鈴聲和鼎沸人聲所填滿。
懷兮整個晚上,思緒與人都是虛脫的。她正愣滯著,還沒從一眾的嘈雜聲中分辨出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見一道頎長高大的身影,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男人有著乾淨利落的寸頭,侵略感頗足。他眉心緊蹙著,左眉一道隱隱疤痕,眼神陰沉著。
懷兮也同時站了起來,惶惶望他,面色蒼白著。
唇動了動,下意識想道歉,一句「對不起」沒說出口,肩背就橫過一個力道,接著穩穩地落入了一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