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兮一愣,一陣的心驚:「什麼?」
她那會兒也聽醒醒哭著說了,語無倫次的,還以為是自己聽錯。
「說什麼,要給她和哥哥好生活,結果把他們兄妹扔在火車站就不見了,當時程宴北才十一二歲吧,估計也不想盡義務了,」黎佳音說著,嘆了口氣,「唉,你說,哪有這麼當媽媽的?拋下孩子就走,一次算了,還有第二次。」
懷兮深感吃驚。
她與程宴北在一起的那些年,只聽說他媽媽捲走了家裡所有的錢,扔下他和妹妹去了港城。
卻沒聽說過他還被拋棄過第二次。
「程宴北帶醒醒在港城找媽媽,只知道媽媽在KTV工作,但是又不知是具體在哪兒,那么小的孩子在那麼大的城市,差點兒就走丟了。好在後面沒什麼事,他也聰明,回不去家就去了派出所,後面是奶奶去港城接的人。」
「這也是我不想結婚,不敢要孩子的原因。你不想生孩子,男方想要怎麼辦?再說了,生了就得負責啊,要不就別生——」黎佳音的心情沉重著,「而且,我真沒什麼信心把我的孩子教成多麼好的人,我怕我教不好他,傳達了什麼不好的價值觀,他未來長大了恨我。」
懷兮沒說話,顯然心情一樣沉重。
黎佳音惋嘆了聲,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擺擺手,「算了,不說了。我也困了。我去洗漱一下睡覺,明天周末本來沒什麼事,我們公司那個新來的經理神經病一樣,大早上十點開視頻會議,真的好煩。」
說著,就去浴室了。
懷兮握著玻璃杯,五指摩挲冰涼的杯身,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了一會兒。
然後放下杯子,去陽台抽菸。
夜風涼薄,吹得她愈發沒了困意。
一支煙抽完。
懷兮趴在陽台欄杆上,看路燈下,幾隻顏色各異的野貓披拂月色,在那個橢圓形大花壇前前後後流竄飛奔。
時不時發出尖利悽慘的叫聲,像是小孩兒的啼哭,很滲人。
她心情有些幾分淒涼。
不多時,身後的推拉門傳來了動靜。
有人接近了她,站在她身旁。
懷兮沒回頭也知道是誰。她不說話,他也不言。
她只是盯著樓下打架成一團的幾隻貓,狀似輕鬆地打趣道:「你要不要朝它們吹個口哨,可能就不打了?」
她還記得他前幾□□貓吹口哨的事兒。
程宴北悶沉沉地笑了一聲,答非所問:
「怎麼不去睡覺。」
懷兮目光還在樓下,打了一架的貓兒沒分出勝負,尖銳地對峙著,互相尖聲嚎叫了好幾聲嚇唬對方,末了才三三兩兩地離開。
不見了蹤影。
看貓打架,挺沒意思的。
鬼知道她為什麼看了這麼久,好像就是在這裡無所事事,等他過來似的。黎佳音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