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機在響。」
懷兮看到是懷禮,於是稍稍告別了尹治他們,從看台一側繞到後面,站到一處走廊邊,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餵。」
那邊傳來清冷淡漠的一聲。無波無瀾的。
懷兮應道:「嗯,哥。」
「在忙嗎。」
懷禮剛下一台手術回到辦公室,倦怠地坐入辦公椅,一手支太陽穴輕輕揉著,半闔著眼舒緩神緒。
「沒有,」懷兮盯了下自己腳面,想起了那會兒給他打電話的目的,說,「對了,我今天下午六點的飛機,回到港城應該晚上八點半的樣子。」
「好,我去接你。」懷禮淡淡應道,又問,「你給爸爸打電話了嗎?」
「還沒。」
「他知道你回來?」
「還不知。」
「這樣。」懷禮沉吟一下,又說,「那你有空打個電話跟他說。」
就這樣把問題拋給了她。
「——你沒告訴他?」懷兮有點兒驚訝,可一問出口,突然就覺得,懷禮與爸爸頻繁通話才奇怪。
他們父子倆的關係早些年的時候萬分緊張。
這些年有所緩和了,譬如爸爸生日,懷禮還幾番來電問她什麼時候回港城。
這也不僅僅是因為爸爸生日的緣故,懷兮這幾年常在國外奔走,不常與懷禮見面。他這個當哥哥的,平日裡心雖跟捂不熱似的,卻還是記掛她這個當妹妹的。
「沒有。」懷禮溫聲地笑笑,看了下表,他還有工作要忙,於是說,「晚上我來安排。還有事,先不說了。」
「嗯,好。」懷兮應著,「你去忙吧。」
話說至此。
懷兮每每回港城,都是住酒店,或是住在懷禮空著的公寓裡。
懷禮也早早地搬出了家,爸爸的「新家」那邊,他也是不常去的。
他們兄妹二人,好像早早地就與那個家,脫離了干係。
爸爸這幾年心臟不好,去年就發了一次病,懷禮的心再冷,或許,還是在意的吧。
懷兮與懷禮雖是親兄妹,她卻一向看不懂自己這個哥哥。
他們好好的一個家早就被硬生生地拆成了好幾個家,她五湖四海地漂泊,居無定所,懷禮早就脫離原生家庭自力更生,搬出去住了很久,爸爸與阿姨帶著弟弟懷野在一個家中,媽媽鞏眉生活在南城的另一個家中。
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