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晚送你回去,你一直喊這個名字,」孟旌堯有點兒明知故問,看著她,開著玩笑,「『跟我一樣』是你『前男友』麼?」
懷兮看了他會兒,眸光微微一沉,唇動了一下。
「對,跟你一樣。」
「……」
「是之一。」
說完,她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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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了前一天回南城的高鐵,懷兮買了第二天的回去了。
她算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這陣子在港城卻過得不人不鬼的,從前再怎麼放縱,也沒這麼連著喝幾天酒的情況。
昨晚在蘭黛,酒沒至濃處,就點到為止了。
她今天怕再錯過高鐵,特意起了個大早。走之前發了個微信跟懷禮說了聲自己先回南城了,不用他送她。
懷禮最近很忙,也沒空管她。
只回復了她,讓她代他問媽媽一聲好。
鞏眉今年剛退休。
如今四月下旬,本應是高三應屆生最如火如荼的時候,鞏眉還是南城七中帶畢業班極有經驗的老教師,退休前幾乎隔一年帶一次畢業班,今年可算是閒下來了。
懷兮回家快下午五點,鞏眉人就不在。打了個電話一問,跟懷兮說她跟幾個一同退下來的老師聯誼去了。
鞏眉還嚷嚷著:「臭丫頭沒事兒換什麼電話號碼,我還以為是哪個學生家長打電話過來找我輔導作業呢!」
懷兮無奈:「還真有這回事兒啊?」
「對啊,我還能騙你嗎。」
「行,我媽退休了學生家長也往上貼呢,誰讓您是優秀教師,」懷兮開起了玩笑,「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都多大了,還等我回家給你做飯?」
「我不吃飯,我就是想你了,一回家見不到你問問你。」懷兮有些煩躁。話音落下,才發現,自己說了,很想媽媽。
她從小到大囿於媽媽嚴苛的管教之下,逆反心理嚴重,遺傳了嘴硬,從不會這麼直言直語地表達自己的想念。
到現在發覺,好像說一句「我想你」並不難。
這是非常簡單,卻又很溫柔的三個字。
「晚點吧,別想我,你干自己的事兒去,」鞏眉不由地軟了些語氣,嘴還是硬的,卻沒了平日裡的嚴肅苛刻了,催促她,「不說了,我們這兒表演節目呢,到媽媽了。」
懷兮依稀聽到鞏眉旁邊一個中年男人醇厚溫和的聲音,總覺得耳熟,她還沒想清楚,鞏眉就把電話給掛了。
真無情。
都不想她的。
懷兮洗了個澡躺在床,百無聊賴地翻看手機通話記錄,從最上端,一直拉到最下端。來回拉了好幾次,反反覆覆,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