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北。
——程宴北。
——程宴北。
喊了好幾聲,在夢裡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焦慮。以至於到最後,她都不知這像是耳語抑或什麼。音節都辯白不出,是否喊的真的是他的名字。
他的背影對她的呼喊終於有了回應。
他不是纖瘦單薄的身形,黑色短袖疊起擼到肩膀,像是穿了件黑色的坎肩。然後,緩緩地回過頭來——
咔噠——
一聲脆響。
天光大亮。
微風帶動窗紗徐徐飄動,日光湧入房內,能聽到窗外生機勃勃的鳥鳴聲。與夢中的跌宕與迷霧籠罩,幾乎是兩個情景。
程宴北已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門的模樣。快到集合的時間。
他正穿著外套,一回頭見她醒了,以為是自己吵醒了她。他整了整衣領,走過來,半蹲在床邊。
懷兮還沒從夢裡回過神,伸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去哪?」
「我們要集合了,」他解釋說,望了望窗外。時候不早了。「你再多睡會兒,」他說著去打量她的小腿,「昨晚抽筋了,知道嗎?」
抽筋了?
懷兮完全沒有印象了。往常她抽筋,都會疼醒的。昨晚的夢一個接著一個,都是與他有關。
仿佛被一雙手扼住了眼睛,醒不來。
她稍稍挪動一下腿,左小腿的肌肉很是酸痛。
她這才有了切實的感覺。
「不是很嚴重,」程宴北笑了笑說。
懷兮眨著眼,看著他。
他唇邊掛著笑意,也凝視著她。見她眼眶泛著紅,不知是做了噩夢,還是因為抽筋後小腿肌肉殘留的疼痛,看起來有點兒楚楚可憐的。
昨晚鞏眉來電話,還對他說,懷兮長不大。
懷兮與他這麼對視了一會兒。不知是要道別,還是什麼。這幾天就總覺得面對他的時候,任何話都只說了一半。
還有另一半堵在喉嚨中,說不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程宴北似乎也想跟她道別。半晌,卻又改變主意。
靠近她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說。
「你昨晚做夢一直喊我名字。」
懷兮一驚,「真的?」
他點點頭,「抽筋了不知道喊疼,一直喊我名字。」
懷兮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他卻起身,將外套拉鏈兒拉好,準備向外走,邊還對她囑咐。
「早上老師給我來了個電話。」
「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