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發著僵。
「……」
如此氣氛更僵滯。
程宴北餘光掠過四周。
剛才還喝得熱鬧的一群人這會兒都停了,看著他們,都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他倆誰一個情緒繃不住在這裡吵起來,要幫著勸架不說,還毀了今夜的好氣氛。
但程宴北沒有。
他輕輕地,牽住了懷兮的手。
她五指攥緊了,手腕兒也繃得僵硬。還想掙脫他似的,他卻將她攥成拳的手,也緊緊地捏在了掌心。
不像在對她無聲地說:你別鬧了。
更像是一種安撫。
程宴北摩挲一下她手,對周圍人笑了笑:
「沒事,是我上次背著她喝酒,惹她生氣了。」
程宴北平日不喝酒,在場這群同學也有不少知道這個的。
不過剛懷兮喊了一句「他不喝酒你們不知道嗎」可是驚了眾人。先前以為他不喝酒只是習性,現在看起來,這好像是個什麼天大的事了似的。
不過,能明顯聽出這是他在替懷兮解圍,剛那個要拉著他喝酒的人此時也不太好意思了:「那、那不拉你喝了……不、不好意思啊。」
說著對懷兮跟他轉達了個歉意的眼神,就到一邊兒去了。
「沒事沒事,談開就好了。說開就好了。」
周圍人漫不經心地安慰著,就三三兩兩地散了。
夜風涼薄,留程宴北和懷兮在原地。其他人恢復到原位,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了,把充足的空間留給他們。
懷兮的手還被他攥得緊。她剛才那一副尖銳的態度,這會兒被他這麼攥著手,他的體溫熨著她,她那些緊繃的情緒也一寸寸地柔和下來。
有點發不出脾氣了。
但想到他的隱瞞,她又怒上心頭。
就在這種反覆兩種糾結的情緒中掙扎,懷兮的臉頰忽然被一個力道捏了一下。
她警覺地想躲閃,沒躲過。
便抬頭直視他。
程宴北見她閃閃躲躲又躲不掉,不由地一笑,柔聲哄道。
「別生氣了。」
懷兮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聽他這般誘哄,仿佛下一秒就要同她交代所有的來龍去脈,立刻認錯一樣。
「彆氣了,」程宴北又說,不捏她的臉了。伸手抱了她一下。
她沒來得及掙扎,向前一跌,就跌到他的懷中。
他抱著她,幽然嘆了口氣。
「對不起。」
突然就道了歉。
「你對不起什麼,」懷兮還有點兒氣。她將臉偏開,不去看人群那邊,生怕被人捕捉到她漸漸軟化的情緒一樣。
「你生氣什麼,我就對不起你什麼。」程宴北擁著她,唇摩挲過她冰涼的額頭。好似在笑,「先認錯,你就沒那麼生氣了。」
真是給她了解得透透的。
懷兮這會兒,也確實,沒那麼生氣了。